兩人在一起已經二十多年,自己男人是什麼樣子,她怎麼能不知道。
別說一百兩,就是五十兩,他都拿不出來。
然而,下一刻。
陸遠徑直朝著外面走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幹什麼去?”劉氏當即喊道。
“放心,錢,我來賺。”
說完,人已經消失在房間內。
劉氏趕緊追出去。
一隻在門口等候的學生見此,也是跟在了後面。
三人就這麼快速朝著太學外面走去。
待陸遠到大門口的時候,正是聽到那句朱聰的‘存天理,滅人慾’的時候。
一時間,陸遠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膚淺了。
但是又想到自己的母親,整個人又瞬間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
所有人都在讚揚朱聰的理論。
而他則是感覺非常的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而方陽的對朱聰提出的理論發出的那醫生嗤笑,讓他非常想知道,方陽要怎麼反駁朱聰。
於是,陸遠乾脆站在了太學門口,要看看方陽有什麼見解。
也順便看看自己以後的人生。
直到方陽說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時候。
陸遠心跳都仿似漏掉了一拍。
原本以為自己後半生就要這麼在太學中蹉跎。
卻沒想到,竟是聽到了這樣一番話,君子所學,不就當是如此嗎?
一時間,路遠心中豪氣萬丈,固然太學是大楚最高學府,在其中任教,哪怕只是一個助學,都讓他覺得神聖無比。
但是此刻‘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四句話一出。
一個助學的職位丟棄又如何?
再說了,對方給的錢完全可以幫助妻子和母親改善生活環境,更能讓母親的病得到治療。
於是,陸遠便下了決定,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一些沒來得及離開的學生看到助學陸遠做出的決定,一時間都是心中唏噓。
方陽則是微微一笑。
直接道:“歡迎陸助學,不應該說是陸博士,歡迎加入,張龍簽字畫押給錢。”
“是!”
張龍迅速開始處理起來。
很快,沉甸甸的銀子便交到陸遠手中。
因為銀錢太多,陸遠便當場找錢莊的人員將錢存了進去。
而陸遠的夫人則是滿臉不可置信的在太學門口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陸遠則是幹緊十足的道:“公子,西山學院在何處?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執教?”
“不用急,很快,到時候自有人來通知你,你來我府上便可。”方陽拍了拍陸飛的肩膀緩緩道。
“多些方大人。”路遠滿是激動的說道。
方陽則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去喊招人什麼的。
不多時便有二三十名學子助學報名。
經過一番篩選,最後留下了十幾人。
方陽這才帶著人離去。
不多時。
太學外發生的這一幕便被黑衣衛傳到了楚雄耳中。
楚雄聽聞此事之後。
不由一笑。
“這臭小子還是這麼能惹麻煩,竟然去讀太學的門,這在整個大楚也是獨一份了吧。”
王保聞言,也是帶著幾分笑意的道:“這方員外郎確實膽大。”
“膽大就膽大吧,年輕人膽小了反而沒意思了,不過這四句話說的當真不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真是有些本事。”楚雄滿是讚許的說道。
王保見此。
也是道:“陛下,當時朱博士可是被這方員外郎直接說的要請調去地方歷練。”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允了,等他上了摺子,朕在為他尋個站在京師附近還算富庶的做縣令,畢竟能提出‘存天理,滅人慾’也是大才了。”
“不過是缺少社會歷練,讓他的想法有些虛而不實,剛好下去歷練一番,想來這朱聰會比現在有進步。”楚雄沉吟了一下說道。
王保則是趕緊拱手:“陛下聖明。”
太學內。
祭酒嚴松正在看書。
一把年紀的他,已經鬍子花白。
在他的書桌旁還放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
看書看的開心了,便會撈過來喝上幾口。
很快一名男子便飛速跑來。
“祭酒,那敗家子堵了咱們太學的門,還辯論贏了朱博士,現在朱博士已經開始準備申請下方地方為官了。”
“哦?朱聰竟然敗給那個京師敗家子了?詳細發生了什麼,好好和我說說。”男子喘樂幾口氣之後,才開始介紹起來。
嚴松聽得仔細。
當聽到方陽說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後。
嚴松都忍不住叫了聲好。
不過,隨即嚴松就是面色一變。
看向眼前的男人,驚訝的問道:“你說這四句話,是那敗家子說出來的?”
畢竟方陽的名聲有些太臭了,所以這讓人不怎麼認可他。
因此,在聽聞是方陽寫的這四句足矣流傳千古的句子之後,嚴松是完全不信的。
要知道,在前不久,這敗家子才糾集那些學生往自己的酒葫蘆撒尿。
現在就轉好了?
六部衙門。
方陽的四句話,早已在六部衙門中傳開。
工部尚書陳庸。
更是直接一拍桌子,冷聲罵道:“我呸!這方陽肯定是抄的,就那敗家子還能寫詩?”
其餘人都是皺眉思索,偶爾說兩句,但是沒有一人要表示離開。
宋府。
宋立看著眼前的四句話,人都是呆的。
好半晌才呢喃道:“如此學問,竟是那敗家子?”
一旁的宋怡然見此,則是直接道:“什麼那敗家子的,鬼知道那傢伙在外面幹了什麼。”
宋立則是微微搖頭。
有些話,他不好直說。
因為現在不難看出,這方陽明顯要比崔家那小子更好。
現在自己可以說是撿了小芝麻,丟了大西瓜啊。
被宋立唸叨的崔皓。
此時手中拿著一張紙,上面正是方陽說的那四句話。
崔家主崔健,緩緩來到崔皓身後問道:“怎麼?就被這麼四句話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