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整片地都挖了個遍,還真他媽挖出個地道來,哥們幾個研究著就下去了!”
我聽的正入神發現老吳眼眶竟然紅了,拿起啤酒跟他幹了一口。
老吳緩了一會接著說道:
“這地道又長又黑,我們利慾薰心,打著火機提著鐵鍬一直走到了頭,結果發現,這他媽是個妖怪老巢,一窩的妖怪啊,我們掉頭跑的時候老三摔了一跤,直接就被它們叼去了,死無全屍!”
我聽的一陣發冷,說:“啥妖怪?長啥樣?”
老吳閉上了眼睛淺淺的說:“讓人不想看第二眼的東西啊!”
說到這,老吳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睜開眼睛轉了一圈。
“對了,我聽警察說,這銅鐘兩年前就是在虎腰山出土的,後來被個村外人託村長關係收走了,我想說不準就是這個叫劉雲波的!”
“託村長關係?”
老吳這句話給我點醒了,如果銅鐘是虎腰山出土的,那劉雲波應該就是收走銅鐘的人,劉雲波能託上村長的關係,那說明村長跟他一定頗為熟絡。
劉雲波和六叔到底好人壞人,是人是鬼,一見村長便知。
老吳說了這些事後就開始瘋狂的喝悶酒,不一會功夫就醉倒在桌子上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買了去虎腰山的客車票,小六不聽我勸非要跟著,我們二人趕著第一班車直奔虎腰山去了。
虎腰山在唐窪子往前五六十里,到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一進村,我們就覺得冷冷的,倒不是氣溫有多低,實在是感覺村民看我們的眼神特別奇怪。
這村子裡大多都是小孩青年和老人,很少見中年人。
我倆攔住路過趕牛的一個小哥,問道:“兄弟,問一下村長家在哪啊?”
這小哥雙眼無神的盯著我們看了半天,突然,冷不丁的咧嘴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可把我和小六都笑毛了。
“兄弟你先別笑,村長家在哪,我找他有事!”
這趕牛小哥嘴咧的越來越大,又突止住了笑然板直了臉,那雙無神的眼睛冷漠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小六還要張嘴,我趕緊拽住他,往前繼續走了。
這一路上如趕牛小哥這般的人不在少數,我們接連問了兩三個人,他們的反應都相當遲鈍,好像完全聽不懂我們說的話。
還有那種眼神,寒冷,絕望,一絲戲謔。
小六有點怕了,低聲問我:“哥們兒,你發現沒,這些村民有點怪。”
“是有點怪,不過沒事,大白天的,怕啥?”
小六一邊走一邊嘟噥著:“他們這眼神,像是動物看食物一樣!”
小六這不經意的話說的我渾身一激靈,不耐煩的說:
“別瞎扯,你動物世界看太多了!”
這村子裡除了人怪一點,別的跟我農村老家也沒什麼不一樣,磚牆片瓦,地裡莊稼,還是很有親切的感覺。
我們沿著路走到了村頭,這邊三面都是莊稼,再往前就沒路了,路頭上有一口老井,用紅布纏著井身,四周還插著一些小紅旗。
我們家雖然也住農村,可都是用手壓的水井,這般古時候的圓口老井,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和小六覺得好奇,想走近看看,來到井邊剛要往下瞅,忽聽得後背有人喊一嗓子。
“千萬別看!!”
我們回頭望去,喊住我們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穿著沾滿泥土的衣服,腰間還彆著把鐮刀。
小夥見我們臉生,接著問:“你們二位是城裡來的吧,是來誰家串門的?”
我見小夥眼神說話都很正常,特別高興,趕緊走過去說:
“我們從市裡來的,找村長有點事,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小夥用手一指東頭的一座瓦房說:“那邊院裡有個拖拉機的就是村長家。”
小夥說完話還沒等我問村長貴姓就轉頭走了。
我跟小六順著他手指方向找了過去。
這村長家的院子很大,院西有三處堆玉米的墩子,另一邊還停了一臺拖拉機。
門沒鎖,我們敲了沒人答應,就索性開門進了屋。
屋子裡十分樸素,土炕上堆著被褥,地上放著桌子和幾盆花也就沒有什麼其他東西了。
小六從進屋起就一直盯著坑邊的磚牆看,看了半天,突然大聲的回頭叫我說:
“哥們你快過來,你快看這照片是誰?”
這牆上貼著好多黑白照片,我過去看了眼小六手指的一張,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照片上是五個穿著迷彩服的壯年人,左手把邊的一個,正是老吳。
在老吳身邊,跟他搭著肩膀照相的,小六並不認識,可我卻萬萬不敢忘。
那人矮胖敦厚,右臉頰有一條刀疤,正是劉雲波!!!!
昨晚上,老吳明明說的清清楚楚,不認識劉雲波這個人,然而從照片上來看,二人勾肩搭背樣子很是熟絡。
我驚出一腦門汗,又把視線往右移,這一看,直接把我嚇的癱坐在了地上。
劉雲波身邊跟他搭著肩膀的,居然是,十年前的第一任司機,死了十年的,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