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這話又把我問懵了,我當初確實也懷疑過六叔的生死,最後還是有白帆作證才打消了這個顧慮。
“人家老頭硬實著呢!”
老吳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要是還活著,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可是,不應該啊………….”
老吳一隻手託著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
我沒心思跟他繼續叨叨這些沒有用的,站起身子說了句:
“行,沒事我回去歇著了!”
我見老吳還在那裡自言自語好像完全都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便轉身出了門。
老吳這一趟唐窪子去的像個精神病似的,也不知道他和劉雲波之間到底怎麼樣了。
經歷了這麼多個事,我實在累的厲害,晚上還要開車,回到宿舍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劉就過來了,說也奇怪,自從去殯儀館烤了幾天燒屍爐,的確有效,小六的中邪情況好了,就連昨晚床下的低語聲也消失了。
老劉來到我宿舍坐也沒坐,便開始神神叨叨的唸咒。
半晌,指著我的床下,說道:
“把這床的床板子,掀開吧!”
我挺害怕的,問老劉說道:
“掀開?這底下掃出過女人長頭髮,老劉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老劉點點頭說道:
“不礙事,掀開吧!”
這段時間的女人低語聲,天天攪的我苦不堪言,雖然有幾次想壯著膽子掀開床板,但最後都慫了。
我招呼小六過來,我們兩個一頭一個把著板子,數了個一二三後,一起使勁一掀。
第一時間我是不敢看的,趕緊把頭扭了過去,問小六道:
“小六,你看見了嗎,床下這女的有腦袋嗎?”
小六憨笑了起來。
“女人?做夢呢你,你天天說床下有鬼,看看這回打不打臉,這底下只有一張紙人!”
紙人?
我聞言轉過頭看去,這床下除了一地的灰塵,只有一個黃色的小紙人。
“這不就是劉雲波當初給我的紙人嗎?”
老劉上前把黃紙人拿出來,把它從中間對摺一下,拿出火機點燃了。
我又往床下仔細瞅了瞅看確實空無一物,才放心的放下了床板。
“老劉,原來這紙人一直在我床底下呢,早知道我就掀開直接燒掉就好了”
老劉把紙人燒成灰後,收起火機,冷聲說道:
“咒破了它是紙人,破咒之前你掀開床板,那就指不定是什麼東西呢?”
老劉這話說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不管怎麼樣,這百鬼哭門一劫,終於徹底破了。
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可以放下了,這回能夠睡個好覺了。
送老劉回家後,我跟小六閒來無事就去喝酒,一直喝到了晚上六點鐘才回到公司。
到經門衛室的時候,正巧看見門衛室的老大爺拎著個黑色的布兜子急衝衝的往外走。
我打了個招呼問道:
“張大爺,你這著急忙慌的幹啥去啊?”
張大爺看了我一眼說道:
“剛才老吳在我這坐著嘮嗑,著急走了把兜子落我這了,我尋思追過去給他!”
張大爺將近七十歲了,行動不方便,便想著幫忙,說道:
“張大爺你這兜子給我吧,他不沒走遠嗎?我去追他!”
張大爺聞言點了點頭,把兜子遞給我說:
“老吳進屋一直抱著這個兜子,好像挺重要,別耽誤他事趕緊送去!”
見我應允一聲,張大爺便回去了。
這個黑色的兜子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東西,我好奇的開啟看了一眼,裡面有一些吃的用的,剛要合上口子,突然,一個牛皮紙的邊角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這是個檔案袋啊。
我把吃的推到一邊,抽出了這個檔案袋。
檔案袋雖然完好無損,但是牛皮紙已經變成了深色,顯然是年頭太久了。
我忽然想了起來,呦,這好像是當初藏在小二樓裡的檔案袋!!
我記得清楚,這樣的檔案袋一共有三個,我只偷出了一個。
那份檔案袋裡裝著的是出事司機的資訊表格,這個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呢?
我讓小六幫我拿著兜子,好奇的開啟檔案袋。
從裡面抽出厚厚的一沓表格。
我疑惑的看去,這應該是十年前車禍的死者資訊。
這一張張表格密密麻麻記滿了死者的人名和住址,在其一邊還貼了照片。
讓我驚愕萬分的是,這些不幸的乘客,居然很少人是唐窪子村的,大多都是虎腰山的人!!!
嗯?不是一直都說三車死者都是唐窪子村的村民麼?
怎麼,這表格上都是虎腰山的人呢?
我翻看著表格只有少數的幾個人後面記錄著唐窪子村的地址,但其中一個人的照片讓我看後震驚萬分,差點脫手把這一沓的表格掉在了地上。
這張臉我很熟悉,乾癟褶皺,頭上還纏著一條白毛巾。
是六叔!!
我呆傻的站在那裡,腦子不斷的回想,最後終於沒有了一點力氣,把這一沓子的表格散落了一地。
六叔已死,他原來是十年前的乘客,這個我很是吃驚,但是還有比這更讓我吃驚和恐懼的是:
我聯想到了我那個最喜歡,正在追求的女人。
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