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輩這樣看太上長老，實在太過無禮。
旁邊，連禮真人重重咳嗽一聲，嚇得莫千葉一個激靈，趕忙回神。
只聽連禮真人沉聲道:“莫千葉，聽說你因為犯了門規，被罰一記戒鞭，還有抄錄經文?”
莫千葉點頭道:“回長老的話，其實……其實我沒想跟人打架，是逼不得已，還手自衛。”
“這麼說來，是戒律堂冤枉了你?那你又為何不作辯解?”連禮真人再問。
莫千葉想了想，認真道:“戒律堂也不算冤枉，當時我雖然沒想動手，可的確有衝突，而且那裡的位置也不對。
裡面都是小學童，我們一言不合就吵架，給年紀小的師弟師妹帶來壞印象，的確該罰。就是懲罰戒鞭還好，抄錄太難了。”
說罷，也不管三位真人是何表情，將自己這些日子謄抄的紙卷從儲物袋裡取出來，鋪撒了一地，如同小學童交作業一樣。
她目光清澈，言語誠懇，動作自然，彷彿這莊嚴肅穆的兆合殿就是她在秋鴻山莊的書房，而自己是跟幾個長輩撒嬌賣萌的孫女。
只是此番情景若是落在其他弟子眼中，恐怕得嚇死，誰能將兆合殿的玉階當成桌子。
看著肅穆大殿上這一地白花花的紙片，連禮真人蹙著眉，燕心真人若有所思，只有上首的修易真人俯身撿起一張手稿，展開細細看過。
莫千葉面上嬌憨，心裡卻是雷鼓翻天:老黃教的遇上強手前輩就裝老實，也不知道裝老實在這裡是否能行通?
見修易真人拿著謄抄的經文在看，另兩位真人也就不再說話。
殿中重新歸入寂靜，甚至能聽到角落中的香爐裡灰燼簌簌落下。
莫千葉低垂著眼眸乖乖立著，心裡卻暗想:等會別老是提處罰，說點其他的都行。
一到上玄宗就被刑罰，她再怎麼裝著不在意，心裡還是不舒服的。
良久，修易真人才放下紙卷問道:“聽掌教說，你是煉氣五層來的，現在你是什麼修為?”
這話問得蹊蹺，莫千葉的修為在金丹面前根本沒有秘密可言，太上長老怎麼會有此一問?
燕心跟連禮也凝神望來，燕心微微一愣，咦了一聲:“不是剛剛突破煉氣六層，而是六層頂峰，你這些日子在幹什麼？”
莫千葉來上玄宗本是五層，現在突破六層燕心跟連禮兩位真人都覺得很平常。
畢竟煉氣期的修為提升本來就容易，況且莫千葉來時就已經是快突破了。
只是每個突破境界的修士應該精氣流轉，神采奕奕，而不是莫千葉此時這般空乏。
“真元空乏，神識散亂。”連禮沉聲道，兩條濃眉蹙得更緊。
這種急功近利的修煉可是犯了大忌。
被三個真人識破，莫千葉也不再強提精神，雙手抱膝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謄抄時悟出些東西，可修為不夠，又想快些提升，就去魔牙谷修煉，然後就成這樣了！”
她沒說破開竅穴的事，那是外祖父留下的東西。
“在煞霧裡修煉，你好大的膽子！若不是你體質有異，早就該爆體而亡了。”連禮長眉抖動著，顯然生氣了。
燕心真人卻道:“你悟出什麼了？”
莫千葉想了想，伸手一指，一道金光激射向地面玉磚。
只聽“當”的一聲脆響，玉磚上爆起一小團金芒，彷彿是地面撲起的小團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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