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兩人的血液在神像上交匯的那一刻,木頭人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這叫聲應該是他這一輩子所能發出最大的聲響了,只是這聲音到了一半,卻是戛然而止,那一半生生的卡在了木頭人的喉嚨裡,發不出來了。
我在下面看到的景象就是木頭人還在長著大嘴使勁的叫著,但是我們卻聽不到了一絲聲響。這血液交匯開始,村長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轉過身去,對著呂不韋的神像開始唸唸有詞。
描述一下現在的景象,祭壇周圍是跪著吟誦的四十九村民,祭壇分為上下兩層,祭壇上層正在徐徐轉著,祭壇正對著我們的側面雕刻有各種詭異的雕像,現在這些雕像沾上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紅色液體,已經是活了過來,開始蠕動。
祭壇的上面有四個一人高的柱子,這柱子上面有四個猙獰頭像,祭壇上面有一個呂不韋的神像,神像左邊是木頭人,右邊是呂順,前面是村長,木頭人跟呂順都是一條胳膊放到了呂不韋的雕像之上,胳膊上面都有著一個大大的口子,這口子正在緩緩的流出鮮血和黑色的粘液,現在這鮮血還有黑色的粘液已經混到了一起,發生著某種不知名的蛻變。
我和兔子現在是一臉驚恐的看著木頭人,因為我發現,自從他的血液跟呂順的黑色粘液在呂不韋神像上碰到一起之後,木頭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
我似乎是隱隱的察覺到了他們這不死村所謂不死的真正奧秘,只是現在想來,這不死太過驚人,太逆天了!難不成,這個村長真的是兩千多年前的呂不韋?
村長在呂不韋的神像面前唸叨著一些不知名的咒語,木頭人身上流出來的血液在和呂順混合了之後,開始沿著呂順的傷口往呂順身體裡湧去,呂順那衰老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回覆著青春。
看到這裡,我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忙對著兔子吼道:“快跪下試試,不然木頭人就成了呂順!”兔子這時候也是看出來這個祭祀的門道,連忙上下蠕動,使勁的在綁他的柱子上面動彈起來。
可是兔子動了幾下,就被聞聲趕來的村民給制止住了,兔子這時候發瘋的動了氣來,他吼道:“你們這是在幹嗎!你們在謀殺!快住手!”只是這些鬼迷心竅的村民如何聽得進去,只是冷冷的抓著兔子,不讓他跪下。
我在繭子裡也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師傅,鄒陽,你們怎麼還不來!再不來,可是就要出人命了!我現在聯絡這旁邊的古屍,試試他能不能掙脫這厚厚的繭子,快去制止這儀式,救出那死了半截的木頭人!
可是,這隻能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不論是兔子在那邊瘋狂的掙扎,還是我在這邊溝通古屍,祈求師傅他們的到來,都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們制止不了這個儀式,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木頭人一點點的老去。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一點點的死在我的面前,我只能在一旁懊悔,在一旁憤慨,但是我卻做不了任何實際的舉動,我不能制止這個儀式,我也救不出木頭人!我怎麼這麼無能!
現在木頭人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皺紋,頭上的黑髮也開始成了白髮,反觀那呂順,卻是越來越年輕,臉上的老年斑盡數消失,那光禿禿的頭上開始冒出了一些黑色的絨毛,更讓我擔心的是,這個呂順的面貌正在一點一點的向著木頭人的容貌改變。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長生,這就是他們所謂的不死,生生的將一個活人的壽命都轉接到了自己的垂死之身上,讓自己取代這個人,這種邪法比起那陰間照人鏡都恐怖三分,這些還是人嗎?呂不韋為什麼會發明這種邪法?
現在看來,木頭人已經是必死無疑,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移,木頭人已經開始變得和衰老的呂順一般,呂順卻是成了年輕的木頭人,他們的祭祀,就要完成了,木頭人,即將成了那個就要老死的呂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