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第三百五十八章 鬼醫的往事

“我是在偶爾的一次遊歷當中結識的我的妻子,當時她正在一處懸崖旁摘取草藥。突然有一條毒蛇向她靠近過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條毒蛇就來到了她的面前。是我及時出手救下了她,當時我們對視的第一眼,我就沉淪了。因為我從沒想到會有如此清澈的女子,說是一眼萬年也不為過。”鬼醫緩緩的向我敘述道,慢慢的回憶起了當年。

“就這樣,我們每天都會一起去山間摘草藥,去凡人生活圈中懸壺濟世。當時百姓之間都把我們二人當做神仙眷侶,上天拍下來的仙人似的對我們喜愛恭敬。我也一度沉迷於當時的生活,覺得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狀態了,兩個人有共同的愛好和特長,每天有說不完的話。哪怕只是研究一本醫術或者一道術法,我們都可以暢談一整個下午。”鬼醫說。

我全程安靜的聽著,鬼醫的故事也非常有內容和吸引力,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還真的忘卻了很多身上的疼痛。

“直到有一天,我們到了相約的時間,她一直沒有出現,接連過去了好幾天都是如此。我心急如焚之下用術法羅盤對她進行了搜尋,順著這樣的定位我找到了神秘醫族的落腳之處,也找到了她。原來是她的家人發現了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緣故直接將她關了禁閉。我當時頭腦一熱,直接在神秘醫族的族長面前跪地,向她發出了求婚。”鬼醫在說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還是帶著一絲笑容的。

從這個小細節我就可以看出,不管現在鬼醫的想法如何,當時一定是真真正正的愛過這個女人,連向她求婚都覺得是一件幸福非常的事情。“然後呢?”我好奇的追問到。

“然後,我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因為她是神秘醫族的直系傳承,所以我為了迎合她的責任重擔,選擇放棄了我逍遙自在的生活,陪她一起留在神秘醫族。毫不吝嗇的將我一身真傳教給了神秘醫族的族人們,當時我以為他們所有人都是對我喜愛尊重的,不把我當做親人,起碼也把我奉為座上賓才對。”鬼醫接著說。

“對啊,理應如此。難道不是嗎?”我接話到。

“呵呵,那樣平靜的生活一直到神秘醫族的族長,向我求取法器天眼開始,一切就變了。”鬼醫傷感的笑了兩聲,無奈的說到。

“法器天眼?”我吃驚的喊出聲。這法器天眼我可不陌生,那是石蜜隨身攜帶的法器,而且也是神秘醫族代代相傳的重寶。但鬼醫卻說,是神秘醫族的族長向她求取。

“沒錯,我想你是知道,法器天眼現在是屬於神秘醫族的傳承吧。呵呵,一群無恥之徒,當年他們向我求取,因為這法器天眼是我的心愛之物。不僅僅是因為他能發揮的作用和功力有多大,而是因為我擁有法器天眼是屬於我們之間的緣分,我實在不想忍痛割愛,就冷麵拒絕了。但神秘醫族的人卻不甘心,居然在一個夜晚讓我的妻子,向我投了毒靈魂和肉身全沒有放過。”鬼醫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裡都蓄上了淚水。

我也聽的心驚膽戰,沒想到這神秘醫族的重寶法器天眼,居然是透過這樣的方式搶奪而來的,而且對鬼醫下了這麼狠得手。“這,著實有些殘忍了。不過憑藉您的醫術,想來,也不是沒有機會為自己治癒的吧?”我小心翼翼的問到。因為問了也是白問,現在鬼醫在這冥界待著,可不就是當時沒有祛毒成功唄。只是我有些不解,為什麼行醫濟世,救了那麼多的人卻對自己沒辦法。

“你以為我不想嗎?當時我首要的想法就是先調養好自己的身體,可神秘醫族的人哪裡會給我喘息的機會?居然直接封印下了鎖魂鎮,不讓我的靈魂離開那間屋子,人也被綁在了房間裡。一直到我毒發身亡徹底死去。”鬼醫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又是傷心又是憤怒的情緒使然。

我聽著也唏噓不已,實在是太過悲慘了。想當年鬼醫也絕對是凌步天下的人才,這樣本該發光發亮的大好熱血二郎,卻因為別人的謀害英年早逝。想一想都覺得心中怨恨不解,也難怪鬼醫會如此怨恨神秘醫族的人,要是我的話,恐怕也會如此。而且我十分震驚,石蜜一直把法器天眼當做眼珠子一樣的喜愛,也跟我提起過神秘醫族對法器天眼的重視和保護,美名其曰代代相傳。但是後輩們肯定沒想到,這最初的擁有是透過什麼樣的方式得來的。

“您的遭遇,我很同情前輩。只是小輩不理解,您這麼多年留在冥界又是為何呢,向您這樣的人物,早日步入輪迴不也是最好的結果嗎?憑藉您前世的積德行善,下輩子也絕對是非同尋常的大人物。”我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到,“還是您心中怨恨不解,想要對神秘醫族實施報復呢?”我擔心鬼醫以為我只為石蜜考慮,所以開口詢問的時候也頗有些小心翼翼。

“我原本想過,我不甘心就這樣帶著一身的才華本領重頭再來。我也對神秘醫族有過報復的心理,等著他們來到這冥界,把他們打到全部魂飛魄散。但是日子一久,我的心情也就不再這麼偏激了。到後來真的有神秘醫族的舊人來到冥界,我連相見的心情都沒有。我之所以煎熬了這麼久,就是想問當年我的妻子一句,為何她也會對我如此狠心。”終於,鬼醫的一滴虛無的眼淚落了下來。

鬼物身上沒有無根水,所謂的眼淚也就是一滴光珠。但我真切的感受到了鬼醫現在散發出的傷心的心情,整個空間現在都瀰漫著心酸和傷感。“前輩,您別難過了。”我只能說這麼一句話,別的我無從勸慰。哪怕是放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能灑脫,又有什麼資格站在制高點一味的勸說別人呢。

“可是真的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根本沒有見到過她的靈魂。我醫治了很多的靈魂,讓他們換取的條件就是幫我去打探她的訊息,為何她沒有來到冥界進入輪迴。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找到結果。”鬼醫始終放不下的羈絆就是如此了。

我心中非常動容,儘管剛才鬼醫表現得很憤怒,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對自己妻子的愛戀,那種愛恨交織的折磨。“您還是有所牽掛,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對我的救治吧,與神秘醫族掛鉤的一切,您總是會不自覺的敏感起來。”我也有些惆悵的說到。

“不,我對神秘醫族沒有任何的留戀。只是看你現在的處境和我當時還頗有些相像,所以我才痛快出手相助的。”鬼醫乾脆利落的反駁了我的猜測。

這下子還我哭笑不得了,合著鬼醫是把我也當成了當年的他,猜測我是不是也收到了神秘醫族的計算謀害。正當我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鬼醫動了。

“時間過得真快,半個時辰到了,該為你拔針了。”鬼醫站起身來,重新站到了我的身後。看著我滿背的金針,低下頭仔細的探看了一番說到。

我這才重新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疼痛,剛才的談話成功的為我解決了很大的煎熬。我有些感激的看了鬼醫一眼,他卻只顧著認真的看著我的傷勢,沒有看到我的眼神。

“我要為你拔針了,拔針的時候會拿藥酒一邊從你的身上淋過去。金針的針孔很大,剛才我還加深了幾分,藥酒順著針孔流入的時候會很疼,你再堅持最後這一個步驟吧,馬上就好。”鬼醫提前給我打了一個預防針。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剛才的疼痛都忍耐了過來,現在這個時候還算什麼。馬上就要迎來曙光了,哪有退縮的道理。

鬼醫按照他所說的流程一步一步進行著,我也感受到了這藥酒浸泡傷口的疼時如何感知。就好像是在傷口上撒了鹽似的,直刺的我想流眼淚。“男子漢大丈夫,要是疼哭了我的話我可是看不起你。”鬼醫見我實在痛苦,開玩笑的對我說到。

“前輩,我還真的不想哭。但是淚腺就是止不住的想分泌淚水啊。”我無奈的說到,聲音都是顫抖的,可見我是有多麼煎熬。

“馬上就好,咬緊這塊毛巾。”鬼醫安撫的對我說,並且伸手將一塊毛巾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張開嘴直接咬住了,衝入鼻腔的是熟悉的石蜜身上的藥草味兒。

之後,鬼醫就非常迅速的以最快的速度將金針全部拔了出來。當身上沒有一根針之後,哪怕還有剩餘的一些痛感,但也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了。

我現在才知道渾身舒暢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痛,真的是人間酷刑。而且當施針完畢之後,我從腳底到頭頂都充斥著一股子精神頭,終於不再是渾身輕飄飄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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