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上面幹什麼?
難道這地面有什麼危險?
我下意識的往腳底下看,平整的地面沒有任何異常,讓我心中有些打突,對著樹上叫了聲:“小豆,你玩什麼把戲?”
聽見我的聲音,樹上的人動了一下,蹲下身,探出腦袋,看向我,漆黑的眼珠子四處亂轉,隨後鬆了口氣,道:“總算走了。”他順著樹幹滑下來,顯得心有餘悸,不等我開口,便道:“變態,你這運氣究竟有多背,怎麼跟著你會這麼倒黴。”
我心知有事,不動聲色的問道:“剛才怎麼了?”
豆腐說,他正坐著烤襪子等我回來,忽然覺得屁股底下發癢,伸手一摸,摸到了一隻肥大的黃螞蟻。當時他也沒在意,直接將螞蟻按死了,繼續烤。結果沒過一分鐘,耳朵裡便聽到了密密麻麻的簌簌聲,放眼一看,周圍的地底,竟然爬出了無數黃螞蟻朝他湧過去。
那鋪天蓋地的架勢,嚇的他拿起東西拔腿就跑。跑的過程中,他發現這種黃螞蟻怕‘香樟樹’,於是就近躲到了這棵樹上。但他是個近視眼,爬的高了後,黃螞蟻和泥土一個顏色,難以分辨清楚,一時也不知那些東西走了沒有,直到聽見我的聲音,才敢下來。
我聽他這麼一講,當即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聽他一講我就知道是什麼了,他說的黃螞蟻,學名兒叫‘逐光蟻’。有句話說飛蛾撲火,事實上,撲火的不止是飛蛾,這種逐光蟻也撲火,在某些地方農村的灶孔裡可以看見。
但像豆腐描述的成群結隊的逐光蟻,我到也是第一次聽說,估計是有逐光蟻受到了篝火的吸引,從土裡冒了出來,卻不料被豆腐掐死,八成豆腐掐死的就是蟻王。
蟻王腦袋上有一個味腺,沾到人手上後,氣味兒可以存留很多天,不管怎麼洗也洗不掉,其餘螞蟻順著味腺,就可以鎖定住殺死蟻王的人進行報復。
我於是說道:“這事兒不能怪我,怪只怪你手賤,它撲它的火,不就是從你屁股下面借道而已,你至於弄死它嗎?這塊地方可能是逐光蟻的聚集地,看來咱們得換個地方露營了。”此刻天色已經將近入夜,再過個半個小時左右,估計就要全黑了。
豆腐招惹了逐光蟻,晚上肯定不能在這兒紮營了,更何況那個禿頭胖子紮營的地方離我們並不遠,雖然夜裡走山路不安全,也總比留在原地強,我想了想,便決定再往前多走一個小時,重新選紮營地。
豆腐怕那些螞蟻報復,到也沒有反對,於是我倆趁著夜色往峽谷深處走,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一路上除了遇見一條蛇,差點兒被咬以外,到沒有別的危險。
我選了個地方,正打算紮營,忽然,在死寂的黑夜中,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
深山老林,無人的峽谷,漆黑一片,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唱歌?
豆腐看了我一眼,神色露出一絲緊張,道:“唱歌的是人還是鬼?”
我心裡也有些吃不準,但為了安慰豆腐,便鎮定的說道:“世上哪有那麼多神神鬼鬼,我看這地方除了我們,八成還有其它人,我去看看。”
“別。”豆腐拽了我的手臂一下,縮頭烏龜的說道:“它唱就讓它唱吧,咱們別去惹它。”
事實上,這大半夜的,讓我去找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我心裡也有點兒發憷,雖說膽子大,但也沒有大到神鬼不怕的地步。豆腐這麼一說,我有了臺階下,於是虎著臉道:“瞧你這慫樣,算了,不去就不去,免得我走了,你一個人嚇的尿褲子。”
說著,我動手升起了篝火,將那隻兔子收拾乾淨,架火烤了,黃燦燦的兔肉,配上一些山間天然的植物香料,烤出來帶著一股濃郁的肉香,讓人食指大動。這一頓飯吃的我倆滿嘴流油,白日裡一天的疲憊彷彿也消失殆盡,唯一令人不滿意的就是那歌聲。
那歌聲不辨男女,若有若無,總讓人覺得心裡毛嗖嗖的,豆腐便提議,說兩個人都睡了太危險,還是輪流守夜為好。
此話正和我意,當即我讓豆腐先睡,自己守著上半夜,順道拿出了我爺爺留下的工作筆記,將筆記翻到關於鳳凰轉頸那一段,坐在火堆旁邊研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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