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淡淡地搖了搖手,輕聲嘆息道:“《化蝶》的故事本王前幾天也曾看過,一直深受感動,沒想到娘子竟憑藉故事作出了曲譜歌詞,實在驚為天人。”
崔若顏深有同感地笑道:“殿下說得不錯,小娘子儘管身為婢女,然卻音律了得,比起凌都知也是不遑多讓,加以時日,必定能夠名滿洛都。”
慕妃然尚沉浸在對李賢身份的震驚之中,突聞此言,慌忙搖頭道:“殿下,《化蝶》此曲雖是婢子第一個演奏彈唱,然作曲之人和譜曲之人並非婢子,而是另有其人。”
李賢聞言大奇,問道:“另有他人?不知是何人所作?”
面對李賢的詢問,慕妃然俏臉顯現出了猶豫之色,不知是否該將謝瑾之名公佈於眾。
對於撩動了自己心絃的《化蝶》歌曲,崔若顏一直對那作曲人心懷敬佩,此際見慕妃然似乎不願提及,不禁沉下臉來道:“小娘子,沛王殿下禮賢下士,能夠讓作曲人性命入得殿下之耳,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望你能夠坦誠相告。”
慕妃然眉頭緊蹙,終是輕嘆一聲言道:“婢子只知道他名為謝瑾,大概十歲出頭,至於他的身份,卻是不得而知。”
“什麼,謝瑾?!”
話音剛落,立即有兩人同時驚撥出聲,眾人循聲望去,卻是謝睿淵、謝太辰兩祖孫。
時才聽到作曲人姓名的那一霎那,崔若顏心裡面也是突地一跳,差點就要失聲驚呼,然而她畢竟有幾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竟是冷靜了下來。
崔守禮兩道白眉輕輕一抖,望向謝睿淵問道:“瞧謝氏宗長的模樣,莫非認識這謝瑾?”
謝睿淵驚訝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怔怔地與謝太辰對視半響,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地恍然一笑,拱手言道:“我陳郡謝氏恰好有人名為謝瑾,年齡亦是十歲出頭,所以老朽震驚之下不甚驚呼,然而現在仔細想來,我族的謝瑾卻是不通音律,哪裡懂得譜曲填詞,應該並非是同一人。”
崔受禮含笑點頭,而崔若顏心裡面也是震驚盡逝,想想也對,倘若作曲者真是那個可惡的謝瑾,那自己豈不是敬佩非人了?
慕妃然嫣然笑道:“謝郎目前正在大廳之內,諸位倘若想要一見,也不妨邀請他一併前來參加雅集,婢子相信能夠作出《化蝶》曲譜的,詩文才學理應不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李賢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將謝瑾也請上來吧,本王也想看看這位十歲作曲的無雙少年。”
既然李賢已經開口了,崔守禮自是點頭同意,招來一名伺候的青衣僕役吩咐幾句,那僕役聽得連連點頭,一溜碎步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