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全殲海寇的捷報後,李賢忍不住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江東官府對於這群海寇一直是束手無策,這次他李賢前來揚州沒幾天,便將海寇一網打盡,如此功績必定會讓天皇龍顏大悅,因此而已,對於送來海寇情報的崔若顏,李賢更是和顏悅色,言語中推心置腹直如知己。
崔若顏微微一笑,突又言道:“殿下,海寇主力盡管已被殲滅,不過仍由三兩隻漏網之魚悄悄逃逸,還請殿下你繼續出動水師追擊。”
李賢絲毫不介意繼續錦上添花,拍案決定道:“好,那就依十七郎之言,傳令,繼續追擊漏網海寇!”
不消片刻,大唐水師調轉船頭,猶如離弦的箭矢般朝著陸氏船隊離去的方向追去,唯留下一片大戰後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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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如鉤群星漫天,海面上閃爍著清冷的銀輝,浩瀚無際如同天河。
陸氏樓船內,陸元禮仔細地聽完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後,良久未言。
瞧見陸元禮眉頭皺起面頰上的法令紋如同刀劈斧剁般深刻,謝瑾忍不住出言道:“舅父,吳縣陸氏好歹也是當世望族,你何須對崔家這般忌憚?要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江東之地,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七郎有所不知。”陸元禮喟嘆了一句,語氣中透露著絲絲疲憊,“世家的勢力,並非體現在地域和傳承上面,最關鍵的是為政治和經濟上的影響力,博陵崔氏乃千年望族,朝中門人子弟多不勝數,其中更有一批受其恩惠的官員,這些官員相互結為朋黨,暗中為世家望族的利益效力,其勢力甚至可以左右朝廷局勢與政令釋出,現在的陸氏,不論從哪個方面,都沒有能力與崔氏對抗,舅父並非膽小怕事,而是為了陸氏的將來,我們不得不含屈受辱。”
陸長青心有不甘,怒聲道:“可是崔氏無法無天,為了奪我陸氏鹽場,竟卑鄙地勾結海寇劫持阿爺,難道我們還要隱忍退讓麼?”
看了看血氣方剛的兒子,陸元禮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形勢屈人,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長青,以後你終會成為陸氏宗長,要記住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之話,即便是要報仇,待到崔氏衰敗那一天再行計劃亦是不遲,現在對方勢力如日中天,萬不可自找麻煩啊,否者必定會為整個陸氏帶來滅族噩運。”
陸長青面色黑沉沉地沉吟半響,猛然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悶哼一聲不說話了。
聽罷陸元禮一席話,謝瑾亦是深受感觸,他突又想起一事,忍不住好奇問道:“對了舅父,時才你口中的七宗堂,究竟是何等組織?難道他們比崔家更為厲害麼?”
陸元禮面上肌肉輕輕地抽搐了幾下,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他不知該如何對年方十歲出頭的侄兒解釋,只能諱莫如深地言道:“七郎,你記住舅父的話,倘若以後你遇到七宗堂的人,能退則退能忍則忍,萬不能與之發生衝突,否者一定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話音落點,謝瑾忍不住微微皺起的眉頭,心裡面儘管是嗤之以鼻,然出於對長者的尊敬,他還是輕輕頷首。
談論了一陣已是夜深,陸元禮正欲令謝瑾和陸長青散去早作休息,突然一名武師慌張入內稟告道:“大郎君,在我們身後發現一支來路不明的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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