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地回到吳縣,謝瑾生出了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想想也對,自從陸元禮被海寇挾持之後,吳郡陸氏幾乎都沒有了當家作主之人,表兄陸長青雖有勇略,然對於出謀劃策卻不是太過擅長,很多重任都交到了他的肩上,特別是孤身前去與海寇談判,那可需要太多太多的勇氣,幾近是一個十歲少年不能擔任之事。
再加上歸程途中被突如其來的莫名艦隊跟隨,整整一夜幾乎可以稱作是驚心動魄。
好在,這一切的一切,謝瑾都已經挺過來了,所以說當陸元禮在外祖父和阿孃面前誇獎自己的時候,謝瑾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在一片驚歎聲中微露得意之色。
“七郎,這次陸家多虧有你才能逃脫噩運,做的非常不錯。”面對這個英氣勃發的外孫,陸氏宗長陸望之絲毫不會吝嗇褒獎,此際捋須大笑,竟是說不出的高興。
瞧見陸望之老臉激動漲紅,陸三娘不禁乜了他一眼,輕聲提醒道:“阿爺,醫士吩咐你好生臥榻歇息,怎麼又不聽醫囑下榻來了?”
陸望之連連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元禮能夠平安歸來,比什麼都重要,哎,媳婦,即刻下令擺上一桌家宴,老夫要為長青和七郎慶功。”
張氏微微一笑,急忙頷首去了,陸三娘暗自搖頭一嘆,卻沒有叨擾老父的雅興。
宴席上桌,全為不可多得的山珍海味,其中甚至還有一壺極難品嚐的葡萄美酒。
謝瑾勞苦功高,自然成為了宴席的主角,陸望之更是親自替他斟滿了一杯葡萄酒,在陸三娘無奈的眼神中與他痛飲而盡。
謝瑾鮮少飲酒,片刻之後便是面紅耳赤滿臉醉態,陸三娘只得扶他回房早作休息,而陸望之與陸元禮父子則是前去書房商談,畢竟江東鹽場牽涉到了七宗堂,陸元禮須得好好地向父親稟告,以制定對策。
翌日紅日臨窗,謝瑾從沉沉大夢中醒來,便聽見陸長青依舊不知疲倦地在院中練劍,呼喝之聲不絕於耳。
慵懶地展了展身子走出房門,瞧見陸長青汗津津的模樣,謝瑾忍不住失笑道:“表兄,聞雞起舞,你可真是勤奮啊!”
陸長青一抹額頭大汗,將手中長劍倒插地面,笑吟吟地開口道:“七郎說笑了,這幾日忙碌事務幾乎沒怎麼練功,整個身子說不出的難受,今日好不容易返回府中,自然不敢懈怠,哎,你可要試試?”說罷拔劍在手,遞給謝瑾。
謝瑾絲毫沒有興趣,搖頭笑道:“算了,表兄還是自行練習便可,我去院中走走。”
陸長青也不勉強,點頭笑道:“那好,剛才我看見小雅正在後園練琴,你若無事,不如前去瞧瞧。”
“好,那我就去聆聽一下小雅表妹的琴技。”謝瑾拍手笑了笑,飄飄然地舉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