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挹沉吟良久,瞧見謝瑾氣憤難耐的模樣不似作假,再加之他的答話也頗為符合常理,心頭的疑竇倒也慢慢釋去,揮手吩咐道:“替他解開繩索。”
“郎君……”侍立在旁邊的青衣壯漢眉頭大皺,似乎要出言勸住。
崔挹搖了搖手,望向謝瑾的目光充滿了輕蔑的笑意:“區區一個少年,本郎君難道還要害怕不成?放了。”
“是。”
青衣壯漢拱手應命,上前替謝瑾解開了綁住手腳的繩索。
謝瑾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腕站起來,似乎依舊餘怒未抿,對著崔挹嚷嚷道:“你這人好不講理,將我困了這麼久,該如何賠償才是。”
聽到這滿含少年心性的話,崔挹不禁笑了,笑容中滿是揶揄:“賠償?哈哈,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與我何干。”
“你,你……”謝瑾氣呼呼地指著崔挹,似乎已經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崔挹冷著臉道:“本郎君身份尊崇,往來自然有人護衛,這次活該你倒黴,乘著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點滾吧。”
謝瑾心頭暗怒,然而卻無可奈何,正在此時,突然一人匆匆推門而入,張口便道:“郎君,已經查明十七郎君是出海見烏爾能幹去了。”
“什麼?”崔挹霍然站起,臉上佈滿了震驚之色,呆呆思忖半響,他突然想起謝瑾正在旁邊,又立即恢復了常態,轉頭吩咐青衣壯漢道:“將他帶出去。”
青衣壯漢拱手應命,對著謝瑾沉聲道:“小郎君,請吧。”
謝瑾心內波濤洶湧,面上卻是一片平靜,點點頭看也不看崔挹一眼,跟著青衣壯漢便出門去了。
待到行至藥鋪外面,謝瑾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眼眸中滿是興奮之色,喃喃自語:“崔氏果然與烏爾能幹有勾結,陸家這下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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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陸氏,陸長青早已在正堂內等候,不停轉悠的腳步不難看出他心裡的焦急和煩躁,一望見謝瑾回來,他立即大步走來疾聲問道:“七郎,陳刺史那裡情況如何?可有答應出兵相助?”
比起陸長青的焦躁不安,謝瑾自有一種沉穩鎮定,他先搖搖手拉著陸長青落座案後,這才將面見陳刺史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及至聽到最後,陸長青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重重一掌拍在案上怒斥道:“這狗官,平日裡我們也是待他不薄,現在請他出手相助竟推諉拒絕,真是太可惡了!”
謝瑾長吁出聲道:“求人不如求己,關鍵時候還須得靠自己,不過這次前去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表兄,我想我大概知道暗算陸氏的幕後黑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