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見狀,只好摸著鼻子打消了讓內侍送酒進來的打算,澤蘭可是看出了青雀的小心思,怕是之前為了養傷,被滕瑜姑娘管著戒了許久的酒,這會兒見滕瑜姑娘不在京城,便打算破個戒,解解饞。
澤蘭自然是吧不能由著青雀任性的,當即替青雀倒了慢慢一大杯濃茶,含笑遞到面色有些緊繃的青雀手邊:“青雀姐姐不是要為我踐行嗎?快些接過這杯茶酒。”
“哪兒有茶酒的說法,蘭兒只管框我吧。”
青雀好笑的搖搖頭,不再猶豫,伸手接過了那杯茶水,澤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兩人碰杯飲下,青雀也不再去糾結這杯子裡面究竟是茶還是酒,被這杯踐行酒給衝出了些許離愁別緒一般的不捨。
“說好了不必相送,青雀姐姐,我們有緣自會再見。這兒既然已經沒什麼事情了,蘭兒就先回驛站去了。你,你多保重。”
澤蘭緩了一下,平復了自己有些病不平靜的情緒,勉強笑著對青雀辭行道。青雀知道這一次離別幾乎就是永別了。
往後雲翎畢方相隔千萬裡,他們就算是有心也很難再有相見的機會,但是青雀什麼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對著澤蘭笑了笑,寬慰的看著澤蘭。
澤蘭轉身離開,直到回到了驛站裡,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如此,那麼多想無益,不如更加珍重自己。
想明白了的澤蘭不再猶豫,回身就看見院子裡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的熱火朝天的眾人,從那些隨侍們熱情高漲的收拾東西的動作上面,澤蘭可以看得出來,大家夥兒這下可是歸心似箭,也難怪,出來這麼久,想必所有人都有些想家了。
“郡主安好。”
“郡主好。”
澤蘭一路穿過院子,遇到的每一個收拾東西的隨侍都會對著澤蘭含笑問好,澤蘭一一點頭回應被眾人熱情高漲的氣氛所感染,那點兒離愁別緒一般都憂愁也很快被沖淡到看不見了。
澤蘭壓下心頭的情緒,一路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商陸正拿著一卷竹簡閒閒的翻看著,澤蘭走上前去,輕手輕腳的站到了商陸的背後,正打算伸手去捂住商陸的雙眼,卻被商陸一把拉入了懷裡。
“蘭兒從宮裡回來了?和青雀說的怎麼樣?”商陸見澤蘭的情緒還不錯,心裡知道這回澤蘭總算是解開了心結,卻故意多嘴問了一句。
澤蘭果然就忽視了方才被商陸識破自己的動作的事情,反倒是神色一臉,就著坐在商陸懷裡的動作,拉著商陸的手臂有些高興的開口說道:
“七公主已經伏法,青雀姐姐給我看了滕瑜姑娘送回來的捷報,這下子畢方總算平定了內憂,你我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離開了,我和青雀姐姐說了明日一早就會走,不必擺踐行宴。”
澤蘭知道商陸也不喜歡那些亂哄哄的宴會,尤其別的都宴會還是奢侈迷亂的印象佔據上風,與其邀請那些心思各異的人互相做戲,還不如清清靜靜的離開。
憑藉著他們和青雀的交情,本來也就不需要這些場面功夫來維持交情。商陸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反倒是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懷裡由不自知的澤蘭,眼神漸漸幽深。
澤蘭見商陸久久沒有回應,一抬頭就對上商陸幽深的眼神,澤蘭神色微頓,這才一下子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自己此時的姿勢有多曖昧。
澤蘭面色一紅,趕緊手忙腳亂的從商陸的懷裡退出來,商陸見澤蘭這樣害羞,笑著放開了手,不再逗弄澤蘭,澤蘭這才發現商陸眼底抑制不住的笑意,紅著臉一臉惱意的瞪了商陸一眼。
馬車整頓好,第二天一早,趁著城門剛剛開啟的時候,澤蘭和商陸坐上整裝待發的馬車,一路慢慢悠悠的往城外駛去。
青雀果然遵守了和澤蘭的約定,沒有帶人前來相送。車隊一出城門,馬車便加快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城門口,遠遠的站在城門之上,青雀一身厚厚的披風站在城門邊,面對著迎面而來的凜冽寒風,久久注視著遠去的馬車。
直到徹底看不見馬車車隊的痕跡,青雀這才獨自攏了攏身上遮擋寒風的披風,緩緩走下了城門,萬般不捨都化作了秋風,被城門上凌冽的寒風吹散,帶到了澤蘭所在的地方。
隨著馬車遠去,畢方的種種回憶伴隨著遠去的城池,漸漸沉澱在澤蘭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