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不由得有些感慨,似乎朝廷這些天發生的種種變故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到這都城百姓,看著街上往來絡繹不絕的熱鬧景象,澤蘭心中總不免生出一種恍然若世的錯覺,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百姓的記憶總是最差的,他們會很快忘記這些發生在朝廷的動盪,然後被各種各樣別的新鮮事物所吸引去注意力。
澤蘭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七公主做下的那些事,並沒有影響到畢方百姓的生活,這樣一來青雀姐姐登基之後,也可以少費一些心思去安撫那些受到波及的百姓。
只要不是兵戎相見的爭端,百姓的安定沒有被打亂,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在意朝廷更新換代。澤蘭這樣想著,隨手放下了掀起來的馬車簾子。
馬車漸漸駛停,澤蘭從馬車上走下來,向宮門口的守衛出示了先前青雀給她的入宮令牌,很快便被侍衛放行。
澤蘭走進宮裡,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青雀所在的御書房,這些天七公主為了爭權奪利,根本沒有心思好好處理畢方的政務,那些奏摺堆了有小山一般高,全部都留給了平反而回的青雀。
澤蘭進來的時候,正看見青雀埋首伏案之間,神色自若的一張張批改著堆成小山的奏摺。青雀聽到動靜,見是澤蘭,便立刻開口示意澤蘭找個地方先坐下。
“蘭兒先自己找個地方坐下,等我批完這張奏摺就來。”青雀一目十行的盯著手中這張厚厚的奏摺,頭也不回的對著澤蘭開口說道。
澤蘭自知打擾了青雀,便點點頭,什麼也沒有多說,在茶几哪兒尋了一個位子坐下,託著腮看著青雀快速的看完那張奏摺,拿起硃紅色的硃砂筆在上面勾勾畫畫了幾筆。
澤蘭避嫌的將視線微微挪開,不去看那張奏摺上寫了些什麼,青雀姐姐信任她,所以從來不加防備,可是她自己總不能真的就這樣拿著雞毛做令箭,逾越了知交的界限。
“好了,總算看完了,這些個大臣可真是麻煩,為了說那麼幾句話,就送上來一張這麼厚的奏摺,廢話寫了一大堆,正事卻沒幾件,我還要一句一句的往下看,真是不嫌麻煩的。”
青雀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苦著臉抱怨道,澤蘭看著青雀這副抱怨奏摺太多看不過來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先前同樣被一桌子奏摺給看的頭昏腦漲抱怨連連的梁棲大哥,忍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
“下回讓他們送上來奏摺之前,將沒用的話先去掉再說,這些大臣在位久了,總不免喜歡打打官腔,難為青雀姐姐了。”
青雀是習武之人,這大半的奏摺看下來,也有些熬不住了,更不要說梁棲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難怪梁棲批改奏摺的時候總要磨著卓月和他一起,原來是存著偷懶的心思。
“蘭兒說的有理,今日光是批改奏摺就佔用了我幾乎一天的時間,要是以後天天如此,我就不用離開這御書房的伏案了,乾脆在這安張榻,就此住下得了。”
青雀眼神一亮,心裡立馬就有了方法,這些大臣送上來的奏摺總是廢話連篇,若是不找個法子改進,實在是太過浪費時間,耽擱了不少事情。
只不過現在七公主的事情還未徹底平息,這件事情還得徐徐圖之,青雀想明白這裡,也不忘記開口對澤蘭詢問今日的來意。
青雀可是對澤蘭的性子瞭解頗深,這些日子自己忙於政務,澤蘭為了不打攪自己,若是沒有什麼大事,她是絕對不會再這個時候進宮來找自己的。
“蘭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方才我光顧著自己說話,差點兒忘記問你。可是驛站那裡出事了,你只管說,不必介意會不會打攪到我。”
青雀怕澤蘭不便開口,便寬慰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