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開始出現了竊竊私語:“徐副將竟真的背叛了將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徐蘭兒低垂的眸中閃過一抹得意,事已至此,她索性開口道:“蘭兒見義兄曾於人後偷偷以血書信,也不知訊息傳出去了沒……”
徐牧呆呆地看著地上趴伏著的女孩那瘦削的身形,眼前閃過小時候,她髒汙著臉站在牆角,怯怯地喊他“義兄”的模樣。
自那一刻起,他便將她當成了親妹子。
眼眶不知為何,微微發澀。
近日,她每每外出回來,眼眸總是委屈泛紅,他身上有傷,不好多動,只能再三逼問,她卻道夫人不喜她,心中委屈。
又說不小心瞧見夫人與別的將士卿卿我我,可憐將軍如此英才,竟被皇帝指了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將軍心中定是百般不願……
徐牧閉緊了眼,渾身頓時如卸力一般,癱伏在地。
他錯了……
可他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
還有那書信……
想到一種可能,他渾身狠狠一震,一股寒氣自下而上籠罩了全身,即便是如此酷熱的天氣,他依舊滲出了一身細密的冷汗。
於海很快便將搜查出來的書信呈了上來,只見上面是血紅的幾個字:“荊西百里,深山”。
徐牧雙眼血紅,神色突然就變得扭曲瘋狂,他暴跳而起,徑直向徐蘭兒衝去。
“我殺了你!你竟敢——”背叛王爺……
一股巨力將他未完的話擊散於空氣中,待人被打暈倒在地上,於海收回手,咬牙跪下道:“將軍,此事怕有蹊蹺,我們……”
徐蘭兒見其要開口求情,心中暗恨,連忙打斷道:“將軍,還請為蘭兒做主,若是他醒來,見事情已敗露,定然是要殺了蘭兒!求將軍救我!”
說完,她又扭頭看向江寧珂:“夫人,還望看在蘭兒大義滅親的份上,莫要將蘭兒趕走,蘭兒也是身不由己啊!”
顧硯眸色深沉,望著眼前這戲劇的一幕,將手中書信狠狠捏碎,喉間隱隱泛出一抹腥甜。
可笑至極!可悲至極!
他定北王府數年經營,竟是毀於這等鼠輩之手!他父一生鐵骨錚錚,俠肝義膽,走時卻背上了千古罵名,他母妃……
“將軍!”
“阿兄!”
“顧硯!你怎麼了?”
顧硯雙眸染血,持著長刀緩緩走向二人,神色似羅剎鬼神,如地獄修羅,只為索命。
他已不想再聽,這些人,統統都該死!
江寧珂見他又發了狂,心中大急。這人恐怕是得了很嚴重的應激性創傷綜合徵,每每聽到與此有關之事,便會變得嗜血狂躁。
她不能任由他如此下去。
事情,總應該要弄個清楚明白。
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腹,將他攔在原地。
“顧硯,你先別急!”
顧硯本是深陷於血海深仇之中,眼前一片血色,殺念驟起,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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