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今日救回來的那位……”
董信那大咧咧的聲音突然在後方響起,江寧珂當即如觸電般縮回了手,耳尖瞬間就紅了個透。
這回真是丟臉丟大了!
她蹬蹬後退了兩步,臉上掛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那什麼,我方才見你臉上好像有隻蟲子,呵呵!”
說完也顧不得看顧硯是什麼表情,她甕聲甕氣道:“我還得回去看看我爹的傷勢如何,你們聊吧。”
本著只要我跑得快,尷尬就追不上我的原則,她揮了揮衣袖,留給二人一個靚麗(落荒而逃)的背影。
董信傻愣愣地看著顧硯,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來得……不太合時宜,頓時心中一片涼涼。
他本是見今日那位俘虜屢次要求傳話見將軍,想著那畢竟是將軍的親表弟,便來傳個話。
哪成想……他真的完了!
顧硯望著那抹匆匆離去的背影,眸中的溫和漸漸卸去,扭頭盯著董信,聲音冷得像是一根寒弦:“沿河岸跑二十圈。”
“……是,將軍。”
董信哭喪著臉,訥訥應是。
顧硯依然繃著臉,語氣難辨喜怒:“何事?”
董信硬著頭皮答道:“是今日夫人救回來的那個男人,自稱是您的表弟,他說想見您。”
想起今日那個趴在阿珂背上的男人,顧硯眉頭擰起,眼底閃過一抹暗沉。
“走罷。”
燕月天本是坐著擰眉不知在思索著什麼,聽到門外動靜便站起身來,將目光移向門口。
只見一截玄色衣襬撕扯開濃郁的黑暗闖入視野,無端給人一種渾厚的壓迫感。
順著衣襬將視線上移,他恰好對上了一雙冰冷狹長的眼眸,那眸光森寒,看得他心頭一震。
眼前的男子瞧著雖甚是年輕,卻自有一股內斂鋒芒,宛若黑夜中的孤鷹,周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勢。
他不禁回想起五歲那年,同父親入京時見過的表兄模樣,只覺得與眼前這人大相徑庭。
正出神之際,顧硯開了口:“你出自代州燕氏?”
清冽的嗓音將燕月天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連忙正了正神色,行禮道:“表兄,我乃燕家三郎,燕月天。”
“族中聽聞你和姑母出了事,急忙便派我們出來尋救。”
顧硯面上未起波瀾,只緩緩問道:“其餘人在何處?你如何在此?”
燕月天摸了摸鼻子,面頰微紅:“我同他們走散了,後來被山匪給劫走,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表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竟在此尋到了你!”
他眸中喜色清晰可辨,顧硯卻依舊不為所動,只半垂著眼簾,不知在想著什麼。
燕月天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他兄長一路不知經歷了多少背叛苦楚,方能走到今日,變成這副冷漠的性子。
想了想,他開口說道:“五歲那年我入京,曾與你因一塊桂花糕大打出手,後來我們皆被姑父罰了十大板,一起在祠堂抄書,你將桂花糕藏於佛像後……”
“閉嘴。”顧硯眉心跳了跳,認真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從那雙鳳目中倒是依稀能尋到記憶中的那張誇張的胖臉。
“既是來了,便在此住下吧。今日是我夫人救了你,岳父一家對我恩重如山,你明日去見禮。”
燕月天想到今日那位風風火火將自己撂在此處的女子,眉頭不禁跳了跳。
她?
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憐憫之色:“表兄,你受苦了。”
經歷瞭如此多的苦難,還要娶一個這樣彪悍的媳婦。
顧硯耳朵動了動,忽然抬手直直將刀從木棚縫隙中擲了出去,外面很快便響起一聲慘嚎。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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