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城門處時,一名將士悄無聲息地上前來低聲稟道:“主上,並未見佈告。”
正滔滔不絕的藺萬金後背霎時被冷汗溼透。
什麼佈告?
此人是何時前去查探的,他竟是一無所覺?
還有這夫妻二人,不知是不是昨夜夜黑月隱,他並未看清楚的緣故,今日他總覺得他們的長相有些變化,似乎……不再那麼醒目?
越想他心頭的不妙之感就越重,這群人古古怪怪,只怕是有何不對,到頭來若是連累了他,可如何是好?
城門口依舊是人山人海,難民湧動。
江寧珂蹙緊了眉,低聲問道:“為何時過半月,這難民不減反增?朝廷竟無所作為麼?”
藺萬金飛快地看了一眼左右,慌亂又小聲地道:“這位夫人,您可千萬別再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這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
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顫聲道:“恩公,我城中還有家業急需整頓,那群刁僕也不知是否來此搗亂,不若我們暫且一別,城內再見?”
若是這群人能成功進城,至少表明他們不是什麼山匪賊寇之流,到時再與之打交道便安全許多。
藺萬金自以為將心頭那點小九九掩藏得極好,卻沒想面前二人皆是人精,早就將他的本性看得一清二楚。
商人趨利避害,本能罷了。
顧硯也並不強留,與他分開倒是更能便宜行事,便淡聲道:“記住你的承諾。”
藺萬金心頭一鬆,連忙道:“您放心,藺某行商多年,靠的唯有誠信二字。”
他拱了拱手,便帶著女兒離去。
“公子,您多加小心。”臨走前,藺如瑩擔憂地看了顧硯一眼,眸中關切之意甚是濃重,她鼓起勇氣匆匆話別一句,便一步三回頭地隨著父親離開了。
江寧珂:目瞪狗呆!
妹子,你還記得曾在大明湖畔為你遞衣的我嗎?
罷了罷了,終究是我錯付了!
顧硯並未將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放在心上,他徑直帶著人踏入城門,面不改色。
果不其然,那守門小將當即喝道:“沒長眼睛?後頭排隊去,擠什麼擠?”
話音未落,待見到面前晃著的一塊金燦燦的牌子上刻的字,幾人對視一眼,匆匆下跪惶恐道:“小的不知是郡王前來,多有冒犯,請郡王恕罪!”
不是他們不查清楚身份便下跪迎接,而是他們根本不敢冒犯。
想也知道,這世上能有誰膽敢冒充皇室宗親?那可是殺頭的大罪!罪當誅九族!
單看面前這位男子,雖是身上有些狼狽,卻是一派從容,氣勢斐然,再看他身旁的美貌女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高不可攀的氣息。
幾乎不用懷疑,這二人定然是天潢貴胄無疑!
門口的百姓見連官兵都下跪了,連忙也跟著跪下口口聲聲喊著“郡王安”,唯有藺家父女倆,真真是傻了眼。
藺萬金此時只想狠狠扇自己兩個嘴巴子,大好的機會,竟被他給親手給嚯嚯沒了!
他想起身追過去,想大喊恩公,想告訴別人是自己的船救了郡王!
可待他遠遠瞧見顧硯立於眾人之中,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模樣,他軟了腿,只覺得喉嚨發乾,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爹爹,他、他是郡王!”藺如瑩口中喃喃,神色一時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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