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哥,你還沒說,王署長現在怎麼樣了?他到底是不是地下黨?”徐曉蕾接著問道。
“王署長是不是地下黨,現在無從判斷。不過,能捨棄性命,服毒自盡,說明王署長背後一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耿直小聲說道。
“王署長為何自盡,中村櫻子不是答應對他不用刑嗎?”徐曉蕾不解地問道。
“王署長面板完好,中村櫻子確實未對王署長用刑。不過審訊的手段很多,很多時候不一定需要嚴刑拷打。估計中村櫻子上了手段,王署長怕頂不住,就服毒自殺了。”
“中村櫻子真是蛇蠍女人,太歹毒了。”徐曉蕾嘆了一口氣說道。
“曉蕾,我現在有些後悔,不該帶你走上革命道路。這條道路前方佈滿荊棘,不僅時刻有性命之憂,而且還要經得起血與火的考驗。對於你這樣的女孩子,太嚴酷了。”耿直深情看著徐曉蕾,說道。
“耿直哥,走上革命道路,是我自願的。我們營川城的百姓慘遭外族欺凌,如果每個人都擔心危險而不去反抗,那我們的國家將國之不國。雖然,我不像你接受過嚴格的考驗,但我堅信,真要有一天我被捕了,絕不會出賣自己的同志,更不會出賣你。”徐曉蕾目光堅定地說道。
“曉蕾,我現在想,你快點嫁給我吧。敵人太強大了,只有你在我身邊,咱們相互扶持,我才有信心和你一起衝破黑暗,迎接光明。”耿直緊緊握住徐曉蕾的手,不想再鬆開。
“耿直哥,我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的。”徐曉蕾用力點了點頭。
“我也相信!不過,從現在開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中村櫻子嗅覺太敏銳,搞不好就會被她發現破綻。”
“那中村櫻子為何找你過去救治王署長?會不會也懷疑到你了?”徐曉蕾問道。
“應該沒有。天光醫院沒有白礬溶液,無法為王署長洗胃。中村櫻子想不出辦法,便求我救治。當時事出緊急,我也猶豫不決。若是不救,王署長很快便會毒發身亡,估計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救的話,王署長救醒後,再回鬼屋將會受到非人的折磨。王署長服毒自盡,就是不想遭這份罪。當時我也是急中生智,用了高錳酸鉀稀釋溶液反覆洗胃的療法,王署長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高錳酸鉀洗胃,還有一個妙處,就是一段時間內會令人昏迷不醒。昏迷期間,無論採用什麼方法,王署長都無法醒來。王署長如果真的是地下黨,至少留給我們一段解救他的時間。”耿直和徐曉蕾並坐在炕沿說道。
“可問題是,現在還不知道,王署長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同志。我在死信箱的訊息已經發出去一天了,孫掌櫃還是沒有和我聯絡,現在著急也沒有辦法。”徐曉蕾說道。
“現在不能急,咱們身邊日本人眼線太多,行事一定要小心。特別是王雨亭的事,在未查清之前,不能草率行事。明天一早我去興茂福接你,咱們一起去情報處會一會中村櫻子,談談組建通訊公司的事。通訊電臺不僅是營川商會的眼睛耳朵,同時也是我們組織內部聯絡的工具。日本人收走電臺後,監控車再開進西大街,傳遞訊息的電臺就很難藏匿了。所以,通訊公司一定要由我們掌控,這樣不僅能保證營川商會的利益,也便於與上級組織聯絡。”
“這個道理我懂,不過,中村櫻子要是見我和你在一起,醋勁又得來,搞不好得談崩。你還是自己去吧”徐曉蕾翹起嘴角說道。
“曉蕾,一人為私二人為公,我自己去如何代表營川商會?再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還怕她一個日本女人不成?”耿直笑道。
“臭美,誰跟你是夫妻。”徐曉蕾羞澀地說道。
“曉蕾,我娘說了,這兩天就上你家提親。雖然不能馬上成親,可你我有了名分,那個中村櫻子就不會再糾纏我了。”耿直道。
“就算咱們成親了,那個中村櫻子該糾纏還是會糾纏,估計你這輩子是甩不掉了。算了,不談她了。你忙了一白天理事大會,剛才又去救王署長,再好的身體也該累了。你早些休息,我該走了。”徐曉蕾說道。
“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累。”耿直拉住徐曉蕾的手。
徐曉蕾用力甩開,嬌嗔道:“討厭,想著法佔我便宜,再這樣,不跟你好了,我走了。”說著,徐曉蕾頭也未回,離開了耿直的房間。
耿直倒沒阻攔,看著徐曉蕾的背影離去。
忙碌了一天,耿直確實有些累了。簡單洗了把臉,脫下外套,便上床睡覺。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將剛剛入睡的耿直驚醒,問道:“這麼晚了,是誰呀?”
“少爺,李會長來府上了,現在在老爺書房,他想要見你。”門外傳來二胖的聲音。
耿直心裡清楚,李會長這麼晚來寶和堂,一定是為王雨亭署長之事而來,便匆忙起身,穿上外衣,離開房間,走向書房,見到李會長和他的大女兒李芝蘭坐在裡面。
見耿直進屋,李芝蘭連忙問道:“耿直弟弟,外面瘋傳雨亭是潛伏在警署的地下黨。我和他夫妻十多年,他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他不可能是地下黨,一定是日本人搞錯了。”說著,李芝蘭淚如雨下,哭個不停。
耿直見狀,連忙安慰道:“芝蘭姐,彆著急,現在日本人僅僅是懷疑王署長,又沒有真憑實據的。”
“那一定是屈打成招,否則雨亭怎麼會服毒自盡呢?”李芝蘭哽咽地說道。
“對呀,耿直。昨天你回來不是說,日本人絕不會對雨亭動刑的嗎?”李會長略帶怒氣地問道。
“李會長,我在天光醫院為王署長驗了傷,日本人確實沒有對王署長動刑。不過審訊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的是嚴刑拷問。不過,也有好事,現在王署長已經脫離了危險,暫時無生命之憂了。”耿直說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打日本人佔領了營川,就沒太平過。現在只能期盼雨亭否極泰來,福大命大了。”李會長嘆了口氣說道。
“耿直弟弟,聽說你和情報處那個中村櫻子關係甚好,看在李家和耿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一定要幫幫姐姐,設法救出雨亭呀。我求求你了。”李芝蘭抽泣地說道。
“芝蘭姐,你放心,姐夫的事,耿直定會竭盡全力。那個中村櫻子沒有真憑實據,不會把姐夫怎麼樣的。”耿直勸慰道。
“耿直,雨亭的事,那你就多費心了。李家這幾年也是多災多難,這一回我也想開了,哪塊需要疏通打理的,儘管開口,只要家人平安,什麼都好說。”李會長略帶喪氣地說道。
“李會長,你外道了。營川商會這些年若沒有你來支撐,早就名存實亡了。營川人從不向外來壓迫低頭,不到最後一刻,沒必要向日本服軟。”耿直說道。
“好,孩子!遼河後來推前浪,有你和曉蕾這樣的孩子,營川人寧折不彎的風骨就不會丟。雨亭的事,你盡力而為便可。若雨亭確實無法躲過此劫,也是命中註定,你不必自責。芝蘭,已近午夜,咱們走吧。”李會長挺了挺身子對李芝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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