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陽光直射在顧畫蕊的身上,豆大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滴落下來。相比來時,她的面色更加蒼白,連嘴唇都微微泛白。
那原本被打了一掌的臉頰,隆隆腫起,透著蒼白的肌膚,更顯猙獰嚇人。與之相比之下,顧落漱臉上的傷痕倒是不顯得有多嚴重。
看到此情此景,怒火在胸口翻騰,他冷沉著臉掃了一眼二人,怒聲呵斥道:“你們都是相府的千金,今日跪在此處成何體統!”
被顧長衛這麼一嚇,顧落漱的反應一下慢了半拍,讓顧畫蕊搶了一步,道:“還望父親給女兒做主!”
說著,就抬起首看向顧長衛。那一雙眸光靈動的眼眸中,充滿了委屈,數不清、道不明。讓顧長衛看在眼中,心底的怒火當時就滅了半截。
到底是他的女兒,更何況她生得與她母親一個模樣。想想這些日與芷喬的濃情蜜意,原本還對顧畫蕊的火氣,頓時就徹底消了。
看來,平日還是他忽視了這母女二人。
“你起來說吧。”
能夠聽出顧長衛語氣中的愧疚和虧錢,顧畫蕊的心底卻沒有一絲波瀾。她很清楚顧長衛的愧疚只不過是想起了母親,可她今日的妝容也是細心化了一番,為的就是讓顧長衛對自己心軟。
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不過模樣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與早上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知是經歷了什麼。
顧長衛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聽顧畫蕊說道:“回稟父親,今日老太君和父親走後,漱姐兒就將怒氣都撒在了女兒的身上。本不想驚動父親,只當是兒女間的一點玩鬧罷了,回府後就不曾放在心上。哪知……”
話還沒說完,顧畫蕊抹起了眼淚。豆大的淚珠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滴落下來。看在顧長衛的眼中,頓時就心疼的不行。
“父親,她騙你,明明是她想打的我!父親,你不要相信她。”顧落漱一聽是惡人先告狀,當即反駁起來,卻被顧長衛一句話呵斥了回去。
“李大夫說,我這張臉許是毀容了,只怕是日後要給父親丟臉,給顧家丟臉。如此顏面,妹妹你就是說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怪罪你,只……”顧畫蕊擦拭著眼淚,悽悽涼涼,話還沒說完,身子毫無徵兆地倒了下去。
好端端的人說暈倒就暈倒了,月濃急忙上前扶著,水袖卻大聲哭喊起來,“大小姐……大小姐……你若是這麼去了,奴婢也不活了……”
頓時,德安院亂成了一團。而月濃乘著眾人慌亂,‘不小心’將顧畫蕊的衣袖翻起,只見纖細白嫩的胳膊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傷斑,觸目驚醒。
好好的相府千金,身上居然有如此多的傷!好啊!
顧長衛橫著眉,怒瞪著水袖和月濃二人。嚇得她們當即鬆開了手,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這都是怎麼回事!”顧長衛在朝中為官多年,身上本來就帶著一股令人肅靜的威嚴。就是不看他,也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
水袖的頭貼在地面上,唯唯諾諾的說道:“回稟老爺,是小姐……小姐不允許奴婢們開口!”
“那現在老爺我讓你們說,你們必須要說,否則家法伺候!”
一聲威嚴的怒吼,水袖和月濃都同時打了個哆嗦,齊聲驚呼道:“是二小姐!”
被突然提名的顧落漱後背一緊,莫名慌張起來。這一抹慌張正好在抬首時,被顧長衛怒氣衝衝的眼眸看個正著,“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顧落漱當即嚇破了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父親何時這般對自己,都要怪顧畫蕊那個賤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算自己與孃親的計劃,害了她的前程,就跟她那個要死不活的娘一樣,都是賤人!
“我沒有父親,都是顧畫蕊那個賤人陷害我,你要為女兒洗脫冤屈啊!”顧落漱哭喊道。
顧長衛哪裡肯定,指著顧落漱就是一頓責備,“平日我不管你們母女怎麼折騰,別人怎麼說你母女二人要謀害正房,老爺我都不相信。可是今日若非是蕊姐兒來早了一步,將此話告知於我,我還真不相信你們居然會趕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來人啊!將顧落漱這個逆女帶下去,緊閉一年,誰都不允許探望!”
這麼一聲令下,旁邊的家奴都齊齊紛紛上前。無論顧落漱怎麼掙扎,哪裡比得上孔武有力的家奴,還沒有多喊幾聲冤屈,就被帶了下去。
顧畫蕊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沈芷喬正看著自己,她連忙坐起身來,“娘,你怎麼來了?”
沈芷喬平淡的娥眉微微蹙起,現出陣陣愁緒,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說道:“你看你,你的事情鬧得整個府上都知道了,娘這不擔心你,就趕過來瞧瞧你。還好李大夫仔細反覆地診斷了一番,說你這傷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