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衛面無表情,微微頷首,精明的眼神瞥了一眼顧畫蕊,不鹹不淡地問了起來,“你何時同夜將軍出去,為父怎麼不知曉此事?”
其實這段話中,不難隱藏住顧長衛的憤怒。
別人不知曉她的父親,可顧畫蕊的心裡卻明明白白。雖然暨國從前朝開始,就已經實行了男女平等,但是有一部分勢力,一直都在暗中抵抗這種平等。
他們認為,男子本就應該在女子之上。可是這種思想在暨國並不受人見待,為此就算有這種想法,也會竭力地隱藏起來,而顧長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顧長衛的眼中,包括顧落漱在內,她們都是他顧長衛向上爬,穩住腳跟的一種工具。
就像當初平定候成了皇上眼前的紅人,而皇上早早就對顧家有了意見。顧長衛二話不說,就為自己定下了親事,之給了自己整整十天的時間做準備。
“其實也並非是什麼大事,只是前些日夜將軍在府中走過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女兒的一個玉簪。夜將軍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為此就特地帶著女兒去從新挑選了一個。”顧畫蕊不卑不亢地回道,語氣之中卻充滿著堅定。
顧長衛這個人素來吃軟不吃硬,自己只要不跟他硬著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更何況,按照夜御天的身份,顧長衛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打聽由來。
夜御天這個人素來最反感別人過問他的私事,她也相信夜御天絕對不會說的。顧長衛就是真的去問了,反而只會招惹夜御天的不悅。
顧長衛疑惑的目光打量了幾下,雖有懷疑,可夜將軍和明公子都還在外面,要是讓他們聽見了,自己面子上反而顯得不好看。
為此,他也未曾多說,就讓顧畫蕊先到一旁坐下。
顧畫蕊坐下後,朝著門前的暖簾看了一眼,略有疑惑。
照理說自己進來了之後,夜御天和明岫巖也應該進來了。怎麼到現在,都遲遲未曾看到他們二人的身影,莫非不會是出事了。
她本想起身去跟顧長衛說明,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樣一番情況的時候,夜御天和明岫巖二人已經結伴走了進來。
不知在外面發生了什麼,看夜御天的神色始終冰冷著一張臉,而明岫巖沒有多大的變化,可也不難看出他神色中暗藏的警惕。
二人落座之後,夜御天冷沉著聲色,對顧長衛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後,顧長衛也沒有多想,就同意讓夜御天和明岫巖跟著自己,去漪瀾院一趟。
眾人到漪瀾院的時候,外面的大雪也下停了。可狂風絲毫不曾停下,吹在人的臉上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鋒,生疼。
盈娘聽門外看守的下人所說,顧畫蕊回來了。為此就特地從屋內走了出來,這一路小跑,沒注意地上動起來的寒冰,腳下忽然一滑。
只聽到骨頭一聲清脆的聲響,盈娘整個人毫無徵兆的就要摔倒在地。
大雪天要是這麼摔下來,即便不是鼻青臉腫,也是不可能。
可是,忽然間盈娘感覺有一張溫柔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稍稍用力將她一拉,朝著前方帶力,這才穩住了腳跟。
一股草藥的香氣鑽入她的鼻尖,當盈娘抬首看過去的時候,就見一張俊美無比的面容,在自己的眼前被放大了數十倍。
明岫巖見她站好之後,立即就鬆開了自己的手,他輕聲道:“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話語雖然簡短平淡,卻是盈娘聽過最好聽的身影。
她臉頰一紅,整個都呆愣在原地。就是明岫巖問的話語,她都沒有聽得真切,反而腦海之中一片空片,什麼都想不出來。
顧畫蕊、月濃和水袖二人小跑了過來,方才看到盈娘走得好好,也不知怎麼身子向前傾斜。
所幸走在前方的明岫巖察覺到,將她給拉住了。不然這冰天雪地的摔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顧畫蕊緊張地拉著盈孃的手,眼神中是滿滿地焦慮,問道:“盈娘,你沒事吧?”
盈娘這才緩過神來,她可以劈開明岫巖的目光,衝著顧畫蕊搖了搖頭,笑著道:“小姐,奴婢沒什麼大礙,你不必這麼緊張。”
“真沒事?”顧畫蕊曾經在冬日也過了一段苦而煎熬的日子,這種天氣摔傷一腳,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見顧畫蕊不放心,明岫巖輕聲道:“其實,若是顧大小姐不放心的話,稍後我可以給這位姑娘瞧一瞧。”
顧畫蕊一愣,抬首看向明岫巖報以感激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