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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建州衛指揮使努爾哈赤叩見恩相大人!”努爾哈赤明顯實在李成梁的馬屁,相一般都是入住內閣的閣老才能用的稱呼,所以只是總兵的李成梁自然不可能得到這種稱呼,然而誰叫此時努爾哈赤陷入危局,正所謂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有求於人畢竟態度就不一樣了。
隨著建州衛全面被制裁後,顯示攻打哈達和輝發部受挫後緊接著在兩個月後當努爾哈赤決定起兵攻打烏拉部以擴充實力時,海西女真的“老大哥”——葉赫部卻又好巧不巧地摻了一腳,頓時將努爾哈赤的計劃又一次打亂,本身當時哈達部和輝發部的事情就是葉赫部總是與建州屢屢做對,如今真是新仇舊恨交雜在一起了。
不過,仇恨再大努爾哈赤也只得隱忍下去,再加上接下來的日子裡自家的恩主李成梁暗中所給的供給越發減少,這時努爾哈赤終於開始考慮起之前自己的弟弟舒爾哈齊所說的那番話了。
不過,努爾哈赤倒也冷靜雖然懷疑是大明拋棄自己或是發現了什麼,但努爾哈赤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就當什麼事情沒發生一樣帶著精選出來的禮物“照常”前往遼陽給李成梁請安….
“嗯~~你也算有心了~~”李成梁眯著眼神色如常的點頭道,旋即叫下人將禮品收下去,李成梁也算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了,此時的李成梁面對努爾哈赤就猶如一個鄰家老伯伯一般絲毫沒有兩月前和朱以歌商量計策時那般狠辣。
“這次你來是所為何事呀?不是閒得沒事來特地來看看老頭子我吧?”李成梁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乾爹您說的是什麼話!努爾哈赤身為晚輩特此來探望您不是應該的嗎?”努爾哈赤的胖臉上滿臉堆笑的說道。
面對努爾哈赤打蛇上棍李成梁似乎早已習以為常,旋即笑罵道:“你小子素來如泥鰍一般滑不留手的,老夫還不知道你小子懷的是什麼心思?是不是又有什麼困難來找老夫解決了?”
“嘿嘿嘿~~什麼都瞞不過乾爹您的法眼,小子卻是有些困難求乾爹能幫襯一二…嘿嘿嘿~~”努爾哈赤故作憨厚狀撓著後腦勺眯著眼道。
看見努爾哈赤如此做派,要不是李成梁經過朱以歌一提點沒準還真信了這努爾哈赤的一番話,說實話努爾哈赤這大胖腦袋禿腦門再加上小眼睛一眯眼,說實話擱誰身上都被他哄騙過去,這種長相實在太有欺騙性了,就猶如自然界中的獵手一般都要有點什麼偽裝才能混下去。
不過李成梁依舊面色如初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不動聲色地將努爾哈赤的話給封死住,“老夫也有心幫你,不過….朝廷不允老夫徒呼奈何?”
“這…..幹..爹…朝廷為何拒絕援助努爾哈赤呀?是不是努爾哈赤哪裡做得不對?”努爾哈赤一聽李成梁這話頓時將接下來剛到嗓子眼的話給嚥了下去,趕緊故作慌張地問道。
看到這裡,努爾哈赤果然是梟雄一枚,這份演技!這份隱忍!要是放在常人身上早就當場翻臉了,畢竟升米恩,鬥米仇;以前有求必應到現在突然不給了,這也是人類共同的劣根性….
“這也不能怪朝廷那~~你也知道朝廷自開國以來的邊策即是鋤強扶弱,凡事有能夠威脅大明者盡誅之!”李成梁突然眼光灼灼地高聲道。
“啊!這…這…”努爾哈赤實在想不到李成梁會一反常態說話如此直白,其實大明的邊策誰都知道只不過大家為了利益都不說而已,如今李成梁竟然擺在了檯面上怎能不令努爾哈赤尷尬萬分。
看見努爾哈赤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李成梁不由地在心裡暗自冷笑道:“哼!要不是老夫用得著你,你以為你算什麼?廢物!”
不過面子上李成梁卻好言勸慰道:“你的功勞皇上不是不知道,建州沒有出什麼亂子也多虧你的功勞,只不過….”突然李成梁話鋒一轉厲聲道:“只是你向大明天子進貢但人家哈達部和其餘女真各部亦是向大明天子稱臣納貢,可是你又行的是什麼事?天子沒開口豈容你肆意攻伐同朝稱臣的部落?你有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裡?如此越俎代庖豈非不臣賊子乎?並且…本官聽說你自從統一建州以來竟然私下裡妄自稱王就連老夫都瞞了過去!有沒有這一回事呀?”
“乾爹!冤枉啊!冤枉啊!到底是誰在背後敗壞努爾哈赤的名聲…”
沒等努爾哈赤表演完畢,李成梁只是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聰睿貝勒?女真國建州衛管束夷人之主?建州地方等處國王?好大的威風呀!”
“啊?這….這….乾爹饒命!乾爹饒命啊——”努爾哈赤頓時辯無可辯腦門上的冷汗不要錢的直往下流,說實話李成梁又不是不知道自家事情,也不知為何今日卻非要撕破臉皮一般揭起短來,這不禁令努爾哈赤又驚懼又憤怒,然而如今的建州衛可不是十多年後的後金國,面對李成梁的威壓逼問努爾哈赤只得“噗通”跪在地上不住請罪求饒。
“算啦~~~起來吧~~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哼!”李成梁擺了擺手說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朝廷的錦衣衛以往無暇顧及你那是因為財力有限力有不逮耳,如今大明朝可是變天了!在這大明最不缺的就剩下錢啦!再加上今上大興邊事喜好耕戰,所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以往年間廢棄的邊塞盡皆修復,你沒看草原上那些廢棄的衛所堡壘一個個重新樹立起來所為何呀?還不是皇帝一人之意志?而這遼東也自然逃不掉皇帝的法眼那,所以要怪就怪你這幾年太順了以至於自己都成了出頭鳥也渾然不知,故此老夫覺得你除了自負雙手請罪之外別無他法,而請罪後老夫或許能向陛下求情饒你一命你看如何?”
從李成梁的話鋒中努爾哈赤隱約間感覺到一絲不詳預感,再一聯想自己這些年來屢屢遭受挫折以至於建州女真竟然停滯不前若非以往有李家支撐和降服一些小部落恐怕建州女真也發展不到這萬人丁口的部落。
想到這裡,努爾哈赤越想越怕隨即連忙含糊其辭找個由頭告辭而去。實際上李成梁也想在這裡埋伏刀斧手給努爾哈赤給剁了省事,但如此一來其餘臣服於大明的女真各部還有誰敢來大明朝的州府?所以有時候軍事就是隻能屈居於政治的背後默默奉獻著…
“來人啊!立即傳信給北海王打草驚蛇之策已經完成,請示下一步計劃….”李成梁見努爾哈赤走後連忙招呼家丁將口信傳遞給朱以歌。
此時的朱以歌一直都居住在旅順口一代,這裡靠海且是北方不可多得的深水良港正好用於北洋水師停泊,所以朱以歌在消耗大量的利益後才從李成梁手裡“租借”到這塊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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