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我難道沒個下屬麼?”
李清見王昌齡的意思竟是要讓他親自動手,不由有些愕然,難道真要讓一個堂堂的大唐九品官親自去撥算盤不成。
“以前的主簿是有兩個下屬,可均在去年退仕,因為主簿一職空缺,我倒沒有再補,本想過些日子再說,不過李大人若急要,我倒可以調兩個人過來。”
李清想起頗有見地的張奕溟,便笑道:“那個張奕溟給我,他是本地人,我用得著,另外再找一個書法好、精算計的老吏,有這兩人便足矣。”
王昌齡搖搖頭苦笑道:“李大人好眼光,張奕溟是我最得力的手下,還有什麼書法好、精算計的老吏,這樣的人就連南溪縣都難找,不過李大人運氣確實不錯,我手上真有這麼一個。”
他走到門口,找一個衙役低聲囑咐兩句,那衙役領命去了。
“此人姓邵,名天行,老舉人,原是縣衙替人寫狀紙的,因字寫得好,現在替人抄書為生,偶然也替我捉捉刀,就是脾氣又臭又硬,吃軟不吃硬,李大人得順著他點。”
李清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事,又問道:“適才修橋是怎麼回事?聽大人的口氣,竟似件天大的難事,大人能否給我講講,看我能否幫上忙。”
王昌齡眼中閃過一絲怒色,“昨晚我不是給你講過嗎?我白天修橋,那人晚上就來拆橋,說的便是此事,本縣七山一水兩分田,山勢高絕,水流湍急,其中有一條紅水河,在本縣東北七星山腳下,七星山產一種極品好茶,叫七星茶,有幾百戶茶農靠採茶為生,也有不少客商去收購茶葉,但無論來去,都要渡紅水河,河上本有一座木橋,但突然壞掉,隨後河上便出現一條渡船,渡船本也不錯,但船家收費奇貴,渡一次就要五十文,後來才知道,這個船家竟是那唐勝的家丁,後來我領百姓們連修了兩次橋,都是白天修好,晚上就被毀掉,無奈,百姓和商人若想過河,要麼花高價坐渡船,要麼走幾十裡山路去南溪縣過河,適才百姓們求我再修橋,我並非不想,但一來手中拮据,實在拿不出錢來;二來修了也是被人毀掉,不如不修。”
“大人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任他盤剝百姓嗎?”
王昌齡一嘆:“我上過三次書,皆石沉大海,我又能如何?”
李清想了想笑道:“修橋之事便交給我來辦,不要官家出一文錢,二個月內,我保證修一座結結實實的石橋。”
王昌齡喜出望外,但又有一些擔憂,“此事就讓李大人費心了,只是報表之事也要抓緊,遲了考課時可要記下過的。”
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若李大人肯去修橋,這報表就由我來做。”
說著,便走進一人,此人年已過四十,渾身精瘦油亮,沒有一絲多餘的肉,他走到李清面前躬身施禮道:“在下邵天行,參見主簿大人。”
李清大喜,他的到來就意味著自己不用和這些枯燥的帳表打交道,急回禮笑道:“王大人說邵先生有些脾氣,我看王大人此言虛了。”
“王大人並沒有說錯,若非李主簿肯出頭為百姓修橋,這活我絕對不接,我本來就不拿縣裡一文錢,又不在公人名錄中,自然可以不做。”
李清笑道:“邵先生為我做事而誤了賺錢養家,我又豈會讓先生為難,我自當補償。”
突然,一陣馬蹄聲馳近,馬上人跳下便大喊道:“李主簿可在這裡?”
聲到人到,門口拖出一條長長的人影,李清見此人光頭獨眼,認得在昨晚飯桌上見過,人稱獨眼祝三皮,現任倉曹,是唐勝的左膀右臂,他大步走進石屋,卻見王昌齡正與李清並肩而立,不由倒吸口冷氣,後退了兩步。
“李主簿,我家唐大人有請,請李大人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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