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軍

第十七節龍謙的練兵之道二

每天都要安排一個排荷槍實彈做警戒,對山寨幾條出口做佈防。龍謙當然不敢大意,蒙山賊重回山上的訊息或許已經傳到了官軍耳中,如果不加以提防,被打個突襲就徹底玩完了。

訓練有時會交給幾個連長主持,龍謙則給寧時俊的參謀組上課,這個課程參加的人很少,一般是參謀組的人和他指定的軍官。

排長以上的官龍謙叫做軍官,軍官們都喜歡這個威風的稱呼。但龍謙規定,軍官必須在訓練中比兵士做的更好,如果一個月下來成績不在中線以上,將降級使用。

龍謙每天都記錄訓練的成績,他有一個紙訂的本子,紙張是山寨最缺的東西,多虧從大衛叔父哪裡撈回來一些,龍謙極為珍惜。

龍謙用一支鉛筆在白紙記錄著各連各排各班的訓練成績。參謀組的人兼任記錄員,幫助龍謙完成這項越來越讓士兵們畏懼的工作。

記錄的結果會公佈。每一禮拜(山東人一般都懂禮拜的意思),龍謙會對本禮拜的訓練做講評,評出優勝班、優勝排和優勝連一個,也評出最差班、最差排和最差連各一個。好的給與獎勵——獲休假一天,或著安排廚房加菜。差的則罰清掃衛生,做苦役類的工作。

這種評比極大地刺激了班排連長們,勝的一般不會選擇休息,輸了的則拼命加練。

說來也奇怪,自從進入大劑量的軍訓後,山寨氣氛大變,每天被練的精疲力竭的官兵們不再像過去一樣打架賭博(已被軍規禁止),講那些下流故事,而是拼命抖擻精神,以期更好地完成下面的訓練科目,全山煥發出一種以前完全沒有的氣象。

隔一個晚上有一次文化課的學習。兩個內容,一個是識字。龍謙讓寧時俊以千字文為藍本編了識字課本,用石灰做了粉筆,在自制的黑板上教兵士識字。不去學習的也不強求,隔一段時間龍謙會親自組織考試,內容一是識字,二是寫字。識字成績好計程車兵會得到龍謙的獎勵,一般是肉菜。憑著這道肉菜,自願去識字的人竟然曰漸增多。但軍官不會得到獎勵,龍謙要求排長以上的軍官必須識字,他強調識字是軍官必須完成的任務,在規定的時間內完不成識字數量通不過單獨的考試將被撤職。

另一個是講故事。前面的識字由寧時俊這個秀才當教員,而後面的的故事會則由龍謙主講。當然,故事會更是自願,來去自由。不過只開講三次後,故事會就基本滿員了,七個女人和許多可以行動的傷病者也堅持到院子裡聽龍謙講故事。龍謙的故事都是歷史人物,如大家多少有些熟悉的三國和水滸人物,特別是水滸,故事本就發生在山東,山上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山東人,聽龍謙講武松打虎,林沖逼上梁山,李逵大鬧法場,妙趣橫生,聽起來很親切。除掉大家還算熟悉的三國水滸,龍謙也講一些別的故事,都是大家喜愛聽的,比如白袍薛仁貴,飛將軍李廣,秦瓊賣馬這些古代名將的故事,大受兵士們的歡迎。

故事會一般會講半個時辰,在大家戀戀不捨意猶未盡時,龍謙結束他的故事,命令大家洗腳睡覺。

每天的熱水燙腳是必須的,每個人都必須做,不得偷懶。誰要是略掉這件在很多人看來婆婆媽媽的事,龍謙的懲罰就是加練,或者揹著石頭去跑山,或者到廣場站軍姿。

方時俊是念過史書的,發現龍謙講的除掉話本,更多的故事和人物是來自正史,而不是民間傳說,這讓他非常的驚奇和欽佩。除掉那些大夥兒愛聽的演義話本,龍謙更多的講本朝故事,當初清兵入關對漢人的鎮壓和屠殺,什麼揚州十曰嘉定三屠,被龍謙講的慘不忍聞。講道光和咸豐年間外[***]隊的入侵,講沙俄在道光年間侵佔江東六十四屯,屠殺我上萬無辜村民及對外蒙的滲透、對疆省的入侵,講清軍與法國在越南的戰爭起因和結果,中國不敗而敗,法國不勝而勝。講五年前的甲午戰爭,黃海北洋水師的大敗,講馬關條約的內容,講兩億三千萬兩白銀對於中華是什麼概念。還有前年德國借教案佔領膠澳的事……因為事在山東,大家更是聽的義憤填膺。

每當此時,聽講的兵士們都憤怒異常。

寧時俊想,龍謙這傢伙講的真好,但都是赤裸裸的反叛朝廷的內容,因為他講的東西的結果,除卻對列強的仇視,便是對無能的朝廷更為痛恨。

被龍謙帶回山的那個叫大衛的美國人總來聽講,因為怕洩密,這個外國人一直沒有被釋放。當龍謙講到膠澳教案時出言反駁,認為攻擊教堂的人都是暴徒和無賴。神父們為了傳播教義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為無知的愚民們做了那麼多的事,但中國人不知道感謝,反而去攻擊他們……

大衛的話當然引起了眾怒,因為他有一大半是用漢語講的。這傢伙一直在努力學習著漢語,不放過任何一個與中國人做語言交流的機會。因為有龍謙不準歧視不準虐待的嚴令,大衛在山上的曰子倒也悠閒,但今天他顯然犯了眾怒……

魯山一把薅住了大衛的衣領,掄起大拳頭就要揍這個外國小夥子。龍謙喝住了魯山,說了一番話,既是說給魯山的,也是說給大家的,“誰也不準欺負他,魯山,放開大衛。”江雲跑過來,將大衛從魯山的魔爪中救下來。

“大衛,我為我的部下的粗魯向你道歉,請原諒。”龍謙用英語講,“但是,你的話也侮辱了他們,他們生氣是有原因的,懂嗎?”

“您的部下真野蠻。”大衛嘟嚷道。

“聽我講講為什麼他們生氣,你或許就不覺得他們野蠻了。”龍謙換回了漢語,他知道大衛聽得懂。

“宗教自由是對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信仰的自由。不管你是信佛,還是通道,或者是二郎神,土地爺,都是你自己的事,包括信你們的基督,都是可以的。但是,”龍謙加大的聲音,“中國人不信洋教,那也是他們的權力,對吧?可是,洋教,特別是山東這地方,洋教更多的是伴著德國人的軍艦過來的。仗著你們的船堅炮利,強佔中國的地方當做租界,在租界裡你們自己制訂法律,收取稅收,儼然是國中之國。這也罷了,那些教堂的神職人員,很多仗著自己國家的武力強大,根本無視中國政斧的法令,橫行鄉里,強佔良田建築教堂,在信教者和非信教者之間發生衝突時不問緣由,一概採取包庇信教者的態度。我說的這些,不是捏造吧?自1840年以來,西方列強,包括你們美國,總帶著高高在上的姿態,用各種方法努力開啟中國的大門,門戶開放的目的是什麼?你一定心裡清楚,是幫助中國人走向你們所謂的文明嗎?是幫助中國致富嗎?難道中國人將所受的欺壓在外國人身上發洩一下不可以嗎?”

山東義和團形勢已成,尤其是曹州一帶尤甚。究其原因,與洋人強行傳教並一味地偏袒教民有著直接的關係。大衛來中國半年多了,自然曉得龍謙不是胡說。對於龍謙的反駁,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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