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一片,再怎麼哀求,也抵不過侍衛架出去。
宮門外叫喊聲淒涼恐怖,宮門內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進門不到須臾,兩次罰了她的左膀右臂,許洛妍面色已如白紙。
再看婉棠在皇上身上矯揉造作的模樣,更是怒火攻心。
不由激動地跪在地上:“皇上,您不公平。”
“您給了臣妾協理後宮的權利,臣妾只不過是來處罰一個妄圖惑主的賤婢。”
“哪怕是一個官女子,臣妾也無話可說,可她不過是一個,連粗使丫鬟都算不上的東西。”
每一個字,許洛妍都狠狠嚼碎了喊出。
可落在楚雲崢的耳中,不過是微風拂過。
楚雲崢眼神透著冰冷寒霜,嘴角上調,帶著戲謔冷笑。
“貴妃說得極好。”
“沒有身份可不行。”
楚雲崢目光落在婉棠身上時,卻是溫柔的。
他握著婉棠冰冷的小手,似漫不經心,卻又容不得任何人質疑:“既如此,便封為貴人。”
再看婉棠,越發憐愛:“婉棠性情溫和,不爭不搶,純真善良。便從名字中取一婉字。”
“封:婉貴人。”
此言一出,縱然旁人再怕,也不由震驚。
李德福最是詫異,眼珠子猛然瞪大,驚恐看向婉棠。
跪在一旁的貴人奴才們,更是齊聲高呼:“恭喜皇上,喜得佳人。”
“恭喜婉貴人。”
楚雲崢微微點頭:“都起來吧!”
眾人齊齊起身。
剛才來巴結的答應貴人們,急忙上前。
七嘴八舌地說:“婉貴人真是好福氣,從宮女直升貴人,您還是第一個呢?”
“是啊!宮人受寵,先是官女子,後到美人,再為答應,才是貴人。”
“皇上親自賜字,可見婉貴人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旁人就當許洛妍死了一般,拼了命奉承婉棠。
婉棠心中明鏡一般。
一個貴人,依舊是皇上的玩意兒。
這後宮之中的貴人多的去了。
她和許洛妍不共戴天,如今許洛妍是貴妃,代掌鳳印。
有著恩寵在,尚且還能苟活。可一旦皇上沒了新鮮感,僅是許洛妍手中的封印,便能讓一個貴人悄無聲息死很多次。
許洛妍需要在後宮中,找到靠山。
唯一能和許洛妍制衡的人,只有皇后。
可皇后常年臥病在床,不理後宮之事,貿然投靠,反而適得其反。
今日,婉棠不僅要徹底成為貴人。
更要為自己,謀劃一塊敲門磚。
婉棠故作歡喜,激動卻不失儀態,規矩行禮:“謝皇上恩典。”
“奴婢必……”
“還自稱為奴?”楚雲崢笑了。
帝王一笑,便如那雪山消融,寵溺盡顯。
婉棠便也溫柔紅臉,柔柔地說:“臣妾謝皇上。”
郎情妾意,在宮中上演,也是難得。
只是這一幕,落在許洛妍眼中,便如錐子刺入眼睛,難以忍受。
不由大喊一聲:“我不同意。”
“皇上,您就算提誰地位分臣妾都無話可說。”
“可這後宮三千佳麗,都還不能滿足您嗎?”
“偏偏要和人搶?!”
許洛妍直接無視掉李德福的瘋狂暗示的眼神,大喊:“我看您是色令智庸了!”
“哎喲,我的娘娘欸,這話可說不得。”
李德福嚇得魂都沒了,上前趕緊捂住許洛妍的嘴巴。
其餘人早就嚇得渾身冰冷。
“都滾!”楚雲崢聲音陡然轉冷。
誰都愛看熱鬧,可當這個熱鬧要命時,一個個恨不得置身事外。
皇帝一聲怒吼,誰還敢耽擱片刻,逃也似的離開。
前一秒還熱鬧非凡的翠微堂,此刻只剩下楚雲崢和婉棠,以及許洛妍李德福。
許洛妍掙脫開李德福的手。
李德福的眼神全是刀子,低聲說著:“娘娘慎言,您面對的,可是萬歲爺。”
許洛妍不依。
推開李德福。
反正左右也沒了旁人,說話更沒了顧忌。
“我是皇上的妻子,看見皇上犯糊塗,我怎麼可以置之不理。”許洛妍雙眸含淚,自以為說得情真意切。
婉棠一旁聽得,心中暗暗冷笑。
這許洛妍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皇上的妻子,僅有皇后一人。
皇后之外,均是妾室。
這十年來,許洛妍盛寵,在婉棠的精心佈局之中,從未出過岔子。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竟讓她忘了這榮寵從何而來,竟也敢持寵而嬌。
再看楚雲崢,雖一言不發,眼底那抹殺氣,卻微微湧動著。
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就注意不到。
“娘娘,您是不舒服,才說胡話的吧?”李德福在旁嚇得不輕,一再提醒。
許洛妍正在氣頭上,才不管這麼多,心中有氣,就一股腦的發洩出來。
看向楚雲崢,雙眼通紅,眼淚更是如同斷線的珍珠。
哽咽著說:“皇上,您說愛臣妾的,你說過的,心中再也不會有他人。”
“現在卻言而無信。”
提到這個,許洛妍倒是真情流露,滿臉都破碎:“當初,是您親手寫下的聖旨。”
“已經將婉棠賜給了李德福。”
“說起來,在您寶印蓋下去的那一刻,婉棠的丈夫,就是李德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