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驍並非按捺不住的性格,他即便知道他們當中出現了內鬼,也並未將此事聲張出來。
畢竟只要還在這城內,那對方藏匿的銀兩便不可能花得出去。
總有一天他要將這個內鬼抓住,讓他將自己貪沒的那些銀兩一文不剩的全都給自己吐出來。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先從那群商人的手中將田地收回,並將這些田地無償發放給城中的百姓。
畢竟這是他提前便已經打出的招牌,是他準備用於籠絡人心的手段。
對於那些商人而言,當然是眼下的利益最為真切。
與其要讓他們掏空積蓄,繳納銀兩。
他們最終還是會選擇將這些土地捐納出來。
畢竟當下的局勢常有變化,或許今天這城中還是紅巾軍當道,待到明日便要換上綠巾軍,藍巾軍。
楚驍現在還願意和他們講道理,願意用較為溫柔的方式與他們談判。
可如果他日再有一支軍隊出現的話,他們別說是土地了,就連腦袋能否保全都還在兩說。
楚驍這一手段可謂精準扼住了他們的要害。
當天晚間楚驍便派人放出風聲,揚言城內的商人可以憑藉自家的土地抵扣需要繳納的軍餉,而且開出的價格要遠比市價高出許多。
那本名錄上在冊的商人足有幾十位之多。
要將他們繳納的銀兩翻倍的話,每人起碼要繳納幾千兩白銀。
就算是將這些銀兩折換成土地,起碼也要幾百畝。
如果能將這些土地全部收回的話,湊齊一萬畝應該也不成問題!
不過流言的傳播速度終究是比不過人心。
再加上如今除了趙家之外,這些商人們還有一個主心骨,那就是主營鐵器生意的劉家。
這群商人推舉出了幾名代表一同來到劉家。
希望能夠商議一下他們與楚驍談判的事宜。
劉家現任家主劉連坤負責接待,眾人坐在正堂當中侃侃而談,那幾位被推舉出來的商界代表直說得口沫橫飛,情緒可謂十分激動。
而此時,在劉家的後院當中,之前在宴會上曾與楚驍有過一面之緣的劉家大少爺劉昌海,此時正與劉老太爺劉文亨坐在一處。
劉文亨如今已經年逾七旬,但卻是眼不聾,耳不花,如今劉家接手的許多生意往往還需要向這位老家主請教,而他,便是隱藏在劉家背後的最大仰仗!
透過後院的窗戶可以看到那些人在正堂談論時的景象。
眼看著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口沫橫飛,劉昌海不禁笑著搖頭道:“不過是一群目光短淺的小民而已,難怪他們的生意做不大!”
劉文亨聞得孫子此言,抓起手中的扇子猛地敲了一下他的頭:“臭小子,難道你忘了咱們劉家當初是怎麼發家的了?當初你的祖爺爺也是白手起家,是從他們這些小民做起的!”
“怎麼到了你這輩卻又看不起這些小民了?難道你爹平日裡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劉大少爺,面對爺爺的苛責卻如同一個孩子般頑皮:“嘿,您老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脾氣還這麼暴躁?我不是看不起他們,只是覺得他們目光太過短淺,不懂得何為進退罷了。”
“您說我祖爺爺當初能夠從升斗小民做起,將咱們劉家的生意做大到如此地步,那不也是因為祖爺爺當年曾資助過身為叛軍的太祖皇帝,有過從龍之功嗎?”
“可這次同樣是面對叛軍,您看看這些人又是什麼反應?他們非要與那個趙家同進共退,一點眼力價都沒有,這不是非要給自己找小鞋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