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警覺地收刀望去。
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一架結構精巧、泛著金屬冷光的黑色輪椅上，正被推進訓練場。
推著她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面色木然、動作略顯僵硬的“人”，他穿著僕役的服飾，眼神空洞無光。
輪椅上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
她穿著一身極其精緻的哥特式洛麗塔裙裝，黑白的主色調，蕾絲、緞帶、蝴蝶結層層疊疊，卻絲毫不顯累贅，反而透著一種詭異又華麗的美感。
她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與漆黑的裙襬形成強烈對比。
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大而圓的、瞳色近乎純黑的眼睛，裡面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靜謐。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身後，靜靜地站著另外六七個“人”。
有男有女，穿著各異，但同樣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死氣與陰冷能量波動。
它們安靜地矗立在那裡，如同忠誠的衛隊。
少女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林辰身上，尤其是他手中那柄散發著嗜血氣息的暗紅唐刀。她純黑的眼眸裡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好奇。
操控屍體的職業？林辰瞬間明瞭那些“人”的身份。這彼岸學府，果然什麼稀奇古怪的存在都有。
推著輪椅的那具“屍僕”將少女推到距離林辰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然後如同雕塑般站定。
少女抬起蒼白的小臉，看著林辰，聲音清脆卻沒有任何起伏，如同精緻的人偶在說話：“新來的？這麼晚還在修煉，挺努力的嘛。”
“初來乍到，需要儘快熟悉力量。”林辰平靜回應，收刀而立，“打擾到你了？”
“沒有。這裡本來就是公用訓練場。”少女歪了歪頭，純黑的眸子掃過遠處被刀輪切割得破破爛爛的假人，
“你的刀，很有趣。那些月牙一樣的刀輪，也很漂亮。”
她的用詞有些奇特，將殺傷力巨大的月刃稱為“漂亮”。
“謝謝。”林辰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道謝。
“我叫艾莉絲。”少女自我介紹道，語氣依舊平淡，“如你所見，是個‘縱屍者’。你呢？拿著這麼兇的刀，氣息卻這麼冷。”
“林辰。職業…算是‘鬼’吧。”林辰想了想，用了院長的說法。
“鬼？”艾莉絲的眼睛似乎亮了一微不可查的弧度，“很有意思。看來我們會是‘同類’。”
她頓了頓，純黑的眼珠轉向林辰，忽然提議道：“要不要來玩個遊戲？切磋一下。”
林辰微微一怔，看向她坐著的輪椅和她身後那些死氣沉沉的屍僕。
艾莉絲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那大概算是一個笑容，卻毫無溫度：
“不用在意這個。我的‘孩子們’就是我的腿，我的劍。還是說…你怕了？”她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極淡的挑釁。
林辰笑了笑，自然不會被她這種程度的激將法影響，但他也確實想試試新獲得的力量，尤其是月之呼吸與這把刀的配合。
以及…看看這些詭異的“操偶師”的戰鬥方式。
“怎麼個切磋法？”
“很簡單。”艾莉絲抬起一隻帶著黑色蕾絲手套的小手，指了指自己和林辰的後背:
“我們各自在背後貼一張名牌。誰先碰到並摘下對方的名牌，就算贏。不準故意攻擊要害，不準下死手。怎麼樣？”
很像是孩童的遊戲，但在這種環境下，由她提出，卻顯得格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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