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開始著手剝熊皮。
這可是個技術活,得有耐心,還得有巧勁兒。
不然把皮給弄破了,那可就大大掉價了。
趙強手法嫻熟,沒多大功夫。
一張完整的,油光水滑的熊皮,就被他給剝了下來。
他又找了些草木灰和鹽巴。
簡單地給熊皮,做了初步的熟制處理,防止腐爛。
最後,就是處理熊肉了。
這黑瞎子雖然肉粗,但畢竟是肉,在這年頭,也是難得的好東西。
趙強把熊肉剔骨分割,分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六份。
其中一份看著比較細嫩,沒什麼筋頭巴腦的肉,他留了下來,準備自家嚐嚐鮮。
剩下的五份,他都用大塊的樹葉包好。
準備一會兒。
給今天跟著他一起進山,也算是共患難過的李賀,和其他幾個村民送去。
雖然他們沒出多大力,但畢竟也擔了風險。
分點肉給他們,也是應該的。
就在趙強在自家院子裡,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
…
村子另一頭。
李賀家裡。
李賀躺在自家,那鋪著破舊棉絮的土炕上。
受傷的那條腿,已經被他爹用兩塊木板,簡單地夾住固定了起來。
但還是疼得他,時不時地發出呻吟。
額頭上,也全是冷汗。
李賀的母親,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
坐在炕邊,一邊看著兒子痛苦的模樣,一邊拿著塊破布角,不停地抹著眼淚。
嘴裡還小聲地念叨著,什麼“作孽啊”,“老天爺保佑”之類的話。
李賀的父親,則蹲在炕沿下的地上,一口接一口,抽著自家卷的旱菸。
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屋子裡靜悄悄的。
只有李賀時不時的呻吟聲,和李母壓抑的抽泣。
良久,李賀的父親,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把手裡的菸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
抬起頭,看著炕上的李賀,聲音沙啞地開口了:“賀兒啊…”
“爹跟你商量個事兒…”
他頓了頓,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接著說道:
“你看…咱以後…能不能別再去打獵了?”
“也…也別再跟著那趙強混了…”
“是,爹知道,跟著趙強,咱家這日子是好過了不少,也能吃上肉了。可…可咱家就你這麼一個獨苗啊!”
“這打獵的事兒,太兇險了!”
“今天這也就是腿傷了,萬一…萬一要是,真出了點啥三長兩短的意外。”
“你讓你娘和爹…可怎麼活啊?”
老漢說著說著。
聲音都有些哽咽了,眼圈也紅了。
聽到這話,原本還在炕上哼哼唧唧,疼得死去活來的李賀。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子力氣。
猛地一下,就從炕上,坐了起來!
他這個動作太突然,把他爹孃,都給嚇了一大跳。
“爹!娘!你們說啥呢!”李賀瞪著眼睛,也顧不上腿上的疼了,急赤白臉地說道,“趙強是咱家的恩人!”
“今天這事兒,怪不著強哥!”
“是我自己不小心,也是我自己願意,跟著去幫忙的!”
他越說越激動:“再說了,要不是強哥最後關頭,果斷開槍,把那黑瞎子給引開了。我今天這條小命,早就交代在山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