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校尉那飽含殺意的質問,讓原本熱烈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愕地望向場中對峙的兩人。
楊凡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冷厲,直視著疤臉校尉那雙充血的眼睛。
他沒有絲毫畏懼,聲音沉穩:
“校尉大人此言差矣!”
“我等奉命夜襲,遭遇胡人百人隊伏擊,敵眾我寡,形勢危急。”
“然我等並未退縮,奮勇殺敵!”
楊凡的聲音不高,卻字字鏗鏘,迴盪在每個人的耳邊:
“此役,我親手射殺胡人不下十名,其中更包括一名胡人百夫長!”
“此等戰績,敢問校尉大人,何來指揮不力之說?”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因為缺水,而面帶菜色的同袍,繼續道:
“更重要的是,我與兩位兄弟九死一生,歷盡艱險,從胡人重重封鎖之下,為營中帶回了這救命的泉水!”
“若這也算罪過,那敢問校尉大人,何為功績?”
“我楊凡自問,無愧於袍澤,無愧於軍令!”
“不知校尉大人,憑什麼對我興師問罪?!”
楊凡一番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將疤臉校尉的指控駁斥得體無完膚。
周圍計程車兵們聞言,也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楊凡兄弟說得對!”
“人家冒死帶回了水,不獎賞也就罷了,怎麼還問罪呢?”
“就是!那胡人百夫長可不是好殺的!楊凡兄弟這是立了大功啊!”
一時間,竊竊私語聲四起。
士兵們看向疤臉校尉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不忿。
“住口!都給我住口!”
疤臉校尉被楊凡一番話頂得啞口無言。
又聽到周圍士兵的議論。
更是惱羞成怒,一張疤臉漲得如同豬肝一般。
他萬萬沒想到,楊凡如此伶牙俐齒,居然敢當眾頂撞自己!
更讓他心驚的是,楊凡竟然射殺了一名胡人百夫長?
這怎麼可能?!
但眼下,他已是騎虎難下。
那位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楊凡,必須死在這裡!
為了自己的錦繡前程,為了那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區區一個楊凡,算得了什麼?
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弄死!
“巧言令色!一派胡言!”
疤臉校尉眼中殺機暴漲,厲聲咆哮:
“你說你殺了百夫長?誰能作證?!”
“我看你分明是貪生怕死,害死同袍,如今還敢妖言惑眾,煽動軍心!”
“本校尉今日便要清理門戶,斬了你這敗類!”
話音未落,他“嗆啷”一聲,猛地抽出腰間的環首大刀!
雪亮的刀鋒,直指楊凡!
在他看來,楊凡不過是一個馬弓手,擅長的是遠端射箭。
論起近身搏殺,豈是自己這個久經沙場,刀口舔血的校尉的對手?
只要三招兩式,便能將他斬於刀下!
“死吧!”
疤臉校尉獰笑一聲,再不給楊凡任何辯駁的機會!
他腳下猛地一蹬,身形暴起,手中的環首大刀攜著一股惡風,毫無花哨地朝楊凡的脖頸狠狠劈下!
這一刀,他用了十成的力道,勢要一擊斃命!
“楊凡兄弟小心!”
周圍計程車兵們發出一片驚呼,許多人甚至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在他們看來,楊凡這個年輕的馬弓手,面對校尉這雷霆一擊,絕無生還的可能。
“楊大哥!”
少年和老兵更是目眥欲裂,肝膽俱碎!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雪亮的刀鋒落下,卻根本來不及救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楊凡必死無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