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玄燁剛想鬆一口氣。
少女卻又猶豫了一下，用細若蚊吶的聲音補充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
龍玄燁一愣。
“什麼也不是不行？”
他循聲望去，正對上聖採兒那雙澄澈的紫色眼眸。
火光下，少女的臉頰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眼神卻異常認真。
聖採兒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
她只是個孩子。
她記得，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這個少年對自己說的話。
自己和他是同樣被拋棄的倒黴蛋。
他救了自己。
那現在，換她來“救”他，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失去家人，尤其是失去母親，該是何等的痛苦。
聖採兒自己，就深陷在這種痛苦裡。
那麼，龍玄燁一定也一樣吧？
她想回報他。
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真誠的方式。
聖採兒深吸一口氣，紫色的眸子堅定地看著龍玄燁。
“可以的。”
“我做你的媽媽，也可以哦。”
山洞內，跳躍的火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龍玄燁整個人都僵住了。
空氣彷彿凝固。
她……她是認真的？
龍玄燁的大腦宕機了一瞬。
不是，姑娘，我開玩笑的啊！
我只是玩個前世的梗，你別當真啊！
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呢！我龍玄燁一世英名還要不要了？
平日裡裝得那麼成熟穩重，結果私底下找個小蘿莉當媽？
別搞啊！
然而，聖採兒顯然無法接收到他內心的瘋狂吐槽。
見龍玄燁沒有回應，她只是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
而後，她又坐近了一些，那雙微涼的小手，輕輕握住了龍玄燁的手掌。
她的手很小，也很軟。
聖採兒另一隻手端起旁邊的石碗，用木勺舀起一勺溫熱的肉粥，遞到他的唇邊。
動作輕柔，且自然。
龍玄燁看著懸在嘴邊的勺子，又看了看少女那張毫無波瀾的小臉。
傷口的疼痛感陣陣傳來，提醒著他現在的虛弱狀態。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張開了嘴。
算了，先順從她吧。
溫熱的肉粥滑入喉中，驅散了身體的幾分寒意。
一勺，又一勺。
聖採兒喂得很耐心，龍玄燁也吃得很沉默。
山洞裡的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和諧。
一碗粥見底，龍玄燁感覺恢復了些力氣。
他必須得把這詭異的輩分給掰回來。
“那個……我們還沒正式認識過。”
龍玄燁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
“我叫龍玄燁，你呢？”
少女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聲回答。
“聖採兒。”
“採兒……”龍玄燁在心中默唸了一遍，然後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那我以後，就叫你採兒妹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