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沒有回答，只是彎下腰，默默地撿起被墨水浸染的羊皮紙。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將紙張展示給寧榮榮看。
“這是我設計的，宗門魂師與兩大帝國軍部合作的護送任務評級系統。有了它，宗門每年的收益至少能再翻一倍，我們培養的輔助系魂師，地位也會更高，更受人尊敬。”
他又撿起另一張。
“這個，是天斗城新拍賣行的股份協議，我談下來的。以後，我們七寶琉璃宗不僅是天下第一輔助宗門，能在天斗城安插一隊人手，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能把握。”
陳凡心中輕嘆一聲。
他有點累了。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覺醒赤磷龍武魂，先天滿魂力。
震驚四方。
因為在七寶琉璃宗的地界出生。
先天滿魂力的天才順勢被接入宗門，全力培養！
寧風致、劍、骨兩位鬥羅待陳凡如親人，把宗門的未來，也把寧榮榮，都託付給他。
陳凡以為，為寧榮榮，為宗門發展，不斷出力，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
他的目光落在寧榮榮的臉上。
“你的無理取鬧，你的嬌蠻任性，我都可以理解，可以包容。因為你是公主，從小被寵到大。”
“但是，榮榮，我也是人，我也會累。”
“我累了。”
“就這樣吧。”
說完。
陳凡轉身，不再看她一眼，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只留下寧榮榮一個人，呆立在滿地狼藉的房間中央。
陳凡腳步未停。
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聽著身後傳來的壓抑哭聲，陳凡心中升起的並非憐惜，而是一股積壓已久的厭煩。
不爽！
你哭啥啊？！
我還沒哭呢！
最初的時候，陳凡承認，自己對寧榮榮確實是帶著一層厚厚的濾鏡。
那可是二次元裡的美少女。
她長得確實好看，本性也不算壞。
但這與生俱來的任性和深入骨髓的公主病，實在太磨人了。
為了能配得上她，為了能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站穩腳跟，自己哪天不是在拼了命地修煉？
七寶琉璃宗給了最好的修煉資源和待遇，自己也投桃報李，嘔心瀝血地為宗門發展出謀劃策。
寧風致宗主更是有意將他當作繼承人培養，大小事務都帶著他，他早就忙得腳不沾地。
可每次精疲力盡地回來，換來的不是體諒，而是無休止的抱怨和撒嬌。
他還得強打精神，賠著笑臉去哄。
她的性子又格外折騰，今天想去星斗大森林外圍看魂獸，明天要去天斗城最貴的首飾店。
稍有不如意，就拿分手來當威脅。
這種感覺，簡直和前世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模一樣。
既要你努力上進，“掙錢養家”，成為人上人。
又要你時刻守在身邊，隨叫隨到，提供滿格的情緒價值。
但凡有一點沒做好，就是你不在乎了，你不愛了。
陳凡曾經也試圖跟她解釋過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
結果寧榮榮直接一句懟了回來。
“七寶琉璃宗的發展，不一直是我在管嗎？”
好傢伙！
陳凡當時就想說，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只是坐在宗主旁邊聽個結果，怎麼就成了你在管了？
逆天！
簡直是逆天！
更讓陳凡感到一陣無語的是，他心念一動，一個只有他自己能看見的淡藍色面板，悄然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