檯球桌運到省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看著工人師傅小心翼翼地把檯球桌抬下車,我心裡暗暗盤算著檯球廳的裝修進度。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個把月就能開業了。
“師傅,您慢點。”我跟著工人師傅一起搬運,生怕磕著碰著。
老王頭的兒子王建國也跟著忙前忙後,臉上掛著笑容:“陳老闆,這檯球桌看著就高檔,咱們的檯球廳肯定能火。”
“借您吉言。”我擦了擦汗,掏出煙給幾個師傅散了散。
搬完檯球桌,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我們幾個人找了家小飯館吃飯,王建國喝了兩杯酒,話就多了起來。
“陳老闆,我跟您說,這做生意啊,就得有魄力。您看您,年紀輕輕就敢開臺球廳,這膽量我服。”
我笑了笑:“建國哥過獎了,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
吃完飯,我們往回走。路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看見圍了一群人,裡面傳來陣陣叫好聲。
“走,去看看熱鬧。”王建國來了興致,拉著我往人群裡擠。
原來是個擺攤的在玩三張牌的把戲。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嘴裡叼著煙,手法很熟練。
“來來來,各位老闆,給個面子玩一把。三張牌,兩黑一紅,找到紅桃就算贏。押十塊錢贏二十,押一百贏兩百,童叟無欺。”
攤主說著,把三張牌在小紙箱上擺好,然後快速地移動位置。圍觀的人群中不時有人叫好,還有幾個托兒在那裡起鬨。
“簡單,這麼簡單的把戲還有人上當?”王建國看得津津有味,“陳老闆,您說這紅桃在哪張?”
我仔細看了看,攤主的手法確實很熟練,但這種街頭騙術我見得多了:“建國哥,咱們走吧,這種把戲看看就行。”
可王建國已經來了興致,酒勁也上頭了:“不行,我得試試。”
說著,他擠到前面,掏出一張十塊錢:“我押這張,左邊這張是紅桃。”
攤主笑眯眯地看著他:“確定嗎,老闆?”
“確定。”王建國很自信。
攤主翻開牌,果然是紅桃。王建國高興得不行,接過二十塊錢:“哈哈,我就說簡單。”
我心裡暗暗叫苦,知道這是攤主故意讓他贏一把,好釣更大的魚。
果然,王建國嚐到甜頭後,膽子越來越大。第二把押了五十,第三把押了一百。前兩把都贏了,到了第三把的時候,攤主的臉色變了。
“老闆,您確定押這張?”攤主指著王建國選的那張牌。
“確定,就這張。”王建國已經紅了眼。
攤主翻開牌,是張黑桃。王建國愣住了:“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紅桃移到這裡了。”
“願賭服輸,老闆。”攤主收起一百塊錢,“再來一把?”
王建國不服氣,又掏出兩百塊錢:“再來,我不信邪。”
這次他輸得更徹底。眼看著王建國要繼續下注,我趕緊拉住他:“建國哥,別玩了,咱們回去吧。”
“不行,我得把錢贏回來。”王建國掙脫我的手,又要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