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客氣地點點頭:“王教授說得對,我確實資歷尚淺。”
王教授走到紙箱前,隨手拿起一幅字畫展開看了看,然後擺擺手:“這些東西都是破爛,一點價值都沒有。全都是現代仿品,連收藏的意義都沒有。”
“王教授,您確定嗎?”張局長有些驚訝。
“當然確定。”王教授推了推眼鏡,“我研究書畫鑑定二十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這些東西最多幾十塊錢一幅,建議直接處理掉。”
我看著王教授隨意的態度,心裡有些不以為然。雖然大部分確實是仿品,但也不能這麼草率地下結論。
“張局長,我能再仔細看看嗎?”我請求道。
“當然可以。”張局長點頭。
我重新開啟幾個紙箱,一幅一幅地仔細檢查。大部分確實是仿品,但在第三個紙箱的底部,我發現了一幅不同尋常的畫。
這是一幅花鳥畫,畫的是兩隻喜鵲站在梅花枝上。畫面構圖傳統,但用筆很有特色。最關鍵的是,這幅畫的紙張和顏料都很有年代感。
我仔細觀察了畫面的每一個細節,特別是落款和印章。落款寫著“齊白石作”,印章也很有特色。
雖然我對齊白石的作品瞭解不多,但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很不一般。紙張的質地,顏料的色彩,筆法的韻味,都透著一種老物件的氣息。
“這幅畫有些意思。”我小心地把畫展開給張局長看。
王教授湊過來瞥了一眼,不屑地說:“還是仿品,現在仿齊白石的作品滿大街都是。這幅畫的構圖和用色都很俗氣,一看就是地攤貨。”
我沒有爭辯,但心裡有不同的看法。這幅畫雖然構圖傳統,但用筆很有韻味,特別是那兩隻喜鵲,畫得很有靈性。
“張局長,這幅畫我建議單獨儲存。”我建議道,“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真偽,但儲存一下也無妨。”
“儲存什麼?”王教授擺擺手,“我告訴你們,這些畫一幅真的都沒有。與其浪費地方儲存,不如直接處理掉,省得佔用庫房空間。”
張局長有些為難,看看我,又看看王教授:“兩位專家意見不統一,這可怎麼辦?”
“張局長,我有個建議。”我想了想,“這些畫可以分類處理。確定是仿品的可以按王教授的意見處理,但這幅花鳥畫建議保留,找更權威的專家鑑定一下。”
“權威的專家?”王教授冷笑,“比我還權威的專家在哪裡?我在這個領域研究了二十多年,發表了十幾篇論文,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看著王教授的固執態度,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人家是大學教授,資歷和聲譽都比我強得多。
“那就按王教授的意見辦吧。”張局長最終決定,“這些畫統一處理掉。”
我心裡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在學術權威面前,我這個“土專家”的話顯然分量不夠。
處理完博物館的事,我開車回縣城。路上一直想著那幅花鳥畫,心裡總覺得不甘心。那幅畫給我的感覺確實不一般,如果真的是齊白石的作品,那價值就非同小可了。
可是王教授態度那麼堅決,張局長也聽了他的意見。我一個收舊貨的,確實沒有資格和大學教授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