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喜怒無常的皇帝，李景春卻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
他聽見皇帝說要取消靈姚公主和林策的比試，當即拱了拱手道：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金口一開當然不能悔改，而且這次是麓山書院的李尚安組織，恐怕微臣去說，也不起效啊……”
李景春聳了聳肩膀。
這個難題交給他，那當然是要把皮球踢出去。
“哼，你和那李尚安不是師兄弟嗎？幫朕去說說都不行？”
“你這個外甥，靈姚怕是根本比不贏，到時候丟臉丟的可是朕的臉面。”
皇帝有些生氣，表情格外凝重。
若是一般人，現在早就心驚膽戰了，但李景春卻更加放鬆。
皇帝越是如此，越是表明他不會對自己怎樣。
這麼多年下來，他都習慣了。
只有在皇帝笑嘻嘻的時候，才是他真正動了怒氣要殺人的時候。
“陛下，這事真不好辦。”
“真不能辦？”
“反正微臣不信。”
兩人一問一答，皇帝憤怒的推翻書案上的奏摺，隨後更是抓起一卷經書對李景春丟了過去，“去去去，給朕批閱奏摺去，要你有什麼屁用！”
堂堂皇帝，出口竟然便是如此粗鄙之語。
著實讓人驚掉大牙。
李景春讓太監撿起地上的奏摺，緩緩退了出去。
這時皇帝重新拿出了自己畫的畫像，細細的評鑑起來，他眼中浮現出一抹滿意之色，但很快，又露出了冷漠的殺意。
誰也猜不到，這位大周皇帝為何喜怒無常。
……
林策在汴京引發的動靜極大。
一場浩然聖氣雨，直接讓汴京中許多儒生都後悔莫及。
當初怎麼就沒去瓏玲閣呢？
如果他們也能沐浴那場浩然聖氣雨，或許對自身有極大的好處，但現在眾多儒生更想知道的，便是林策當初提筆寫下的下闕，究竟是什麼。
那下闕竟然能被天道蒙塵，除開一些儒道大佬外，別人都看不見。
這便更是給林策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不說汴京，大周王朝各地有頭有臉的人，都收到了一些林策的訊息。
這位林相之孫，竟然能走上儒道，並且展現出來的能力還如此驚人，難道他就不怕被人惦記上嗎？要知道當初林家因為漕運案，已經觸怒了皇帝，現在他還敢這麼高調，皇帝怕是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吧？
許多人都在等待，林策今後的路好走不好走，也代表了一場風雲變幻。
暗中蟄伏的很多人，也都已經蠢蠢欲動了。
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謀劃。
倒是禹州林家老宅中，林懷瑞抽著煙，眼神中滿是美滋滋的表情，他面前的桌上擺著一份文稿，上面抄錄的正是林策在瓏玲閣寫下來的詩文。
不過這抄寫之人水平應該不高，所以抄錄的詩文並無天道蒙塵。
“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林懷瑞樂呵的表情，讓府中奴僕丫鬟都跟著愉快起來，這位老爺若是心情不好，他們也跟著提心吊膽的。
“不愧是我孫兒，這份素養倒是隨我來了。”
“他爹走不上儒道的路，嘿，倒是這小子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