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此話,皇帝放下罈子。
那宮慶眼前一黑,他閉上了眼睛,重重磕頭。
大殿內迴盪著他磕頭的聲音。
“臣,謝主隆恩!”
此刻宮慶提著罈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剛才他磕頭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灘血跡。
秦世忠閉上眼,表情有一絲不捨。
武臣們一個個都不再說話。
皇帝坐回龍椅,揮了揮手道:“怎麼不繼續了?今日召集愛卿們過來,就是要把此事商量妥當,朕看究竟要不要給陸愛卿送點糧食過去。”
“咱們國庫中,不是還很充盈嗎?”
武臣們一聽這話,當即眼前一亮,這是他們付出一人換來的上風,果然立刻就有人開始叫囂起來,文臣這邊,反倒氣勢弱了許多。
就在這時,李尚安走了進來。
他踏入大殿的第一步,便開始念起憫農。
“鋤禾日當午!”
一步走出,一道聖光籠罩在李尚安身上,那是濃烈的浩然氣,比靈姚公主身上的浩然氣濃郁了數百倍不止。
“汗滴禾下土。”
李尚安一句一步,在大殿中不斷迴盪。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一手憫農唸完,從大殿的正門到皇帝龍椅前,李尚安已經恭敬的彎腰拱手了。
剛才他用的,乃是縮地成寸的手段,那數百步的距離,被他四步走完了。
“李師!”
皇帝眼前一亮,他有些驚喜道。
“剛才這首詩,可是你最新之作?”皇帝頗為意外的問道,他眼中湧動著濃濃的欣賞之色,但也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文臣中,薛禹章睜開眼睛,有些詫異的盯著李尚安。
這位麓山書院的三品大儒,是來幫文臣場子的!
“你說什麼呢?嘰裡咕嚕念半天,裝什麼神弄什麼鬼?”這時武臣中有個職位不低的人罵道,他們這些武夫,最看不起的就是儒生了。
“你閉嘴!”
薛禹章立刻喝道。
“李師剛才所言,怕是聖人之言!”
“此詩提醒我們,糧食來之不易,乃是辛苦所種,你們這些粗鄙武夫,懂什麼!”
戶部的人立刻大罵起來。
“陛下,這真是聖人之言啊!”
“不錯,一首詩,道盡農夫辛酸苦辣,每一粒糧食都來之不易,怎可胡亂用去!”
“去年邊關便要了八百萬石糧食,什麼情況下能消耗這麼多?”
文臣中立刻傳來聲音。
北部邊軍共有十萬,在打仗的情況下戶部計算一個月的消耗大約二十五萬石糧食,正常一年最多三百萬石糧食便足夠了,哪怕是奢侈一點,再算上馬匹,征夫等等,五百萬足夠了吧?
可去年便要了八百萬石糧食,多出來的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