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說得雲淡風輕,但楊憲民卻聽得心中一震。
“好!”
楊憲民站起身,將桌上的案卷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保密檔案袋裡。
“備車,我們去省城!”
省委大院,紅牆綠樹,莊嚴肅穆。
這裡,是北川市的機關核心,只有少數人才能准許進入。
楊憲民帶著沈風走下車,透過門衛仔細檢查放行。
霄書記的秘書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到兩人,迎上前。
“楊縣長,沈主任,書記在辦公室等你們兩位。”
出乎沈風意料,辦公室沒有氣派的大班臺。
只有一個寬大的梨木書桌,四周牆壁全是頂天立地的書架。
一位身穿中山裝,頭髮斑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正戴著老花鏡看一份檔案。
霄振邦。
一手將楊憲民提拔起來的北川省委政法委副書記,也是北川省的二把手。
只要他跺兩腳,北川市都要抖三抖。
“老師。”
楊憲民走上前,恭敬地喊了一聲。
霄振邦抬起頭,目光越過楊憲民,落在了他身後的沈風身上。
沈風不卑不亢地開口:“霄書記好,我是沈風。”
兩人目光相接,沈風直面感覺到一股威壓。
沈風來之前就做好了被掃地出門的準備,他在私底下的小動作,是瞞不住這位大佬。
他也沒想著瞞著,是楊憲民執意把他帶上。
霄振邦摘下老花鏡,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坐吧。”
楊憲民將那個沉甸甸的檔案袋,放在了霄書記的書桌上。
“老師,這是我們這次來,想向您彙報的東西。”
霄振邦沒有立刻開啟,而是看著楊憲民,緩緩說:
“憲民,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的規矩。”
“拿不出鐵證如山,扳不倒人,就不要輕易動手。”
“我之前,是不是讓你停手了?”
霄振邦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確實看向沈風。
這是他第一次見沈風。
果然,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小子不簡單。
單是看眼神和氣質,平穩八方不像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
轉念一想,也對,能和王遠峰,王婷婷,錢董宇掰掰腕子的人,怎麼會是一個急躁的人?
人不可相貌。
倒是他,小看這個小秘書了。
“老師,這次,是鐵證如山。”
楊憲民的語氣無比堅定。
霄振邦這才拿起檔案袋,抽出裡面的案卷,一頁一頁看得極為仔細。
書房裡,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沈風和楊憲民靜靜地坐著。
霄振邦的臉色隨著案卷的深入,變得越來越凝重,越來越陰沉。
當他看到那份關於“杜江案”的卷宗,看到劉宇飛的名字時。他的手指猛地一緊。
當他最後拿起耳機,聽完那段王婷婷和劉宇飛的通話錄音後,他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
他將案卷重重地合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一個盤踞了二十年的毒瘤,好!好一個劉宇飛!”
霄書記的聲音裡,壓抑著雷霆之怒。
他看向楊憲民,眼神裡帶著一絲愧疚。
“憲民,這些年,委屈你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劉宇飛這顆釘子當年把他最得意的門生排擠出去。
楊憲民的仕途,絕不會蹉跎至今。
也不會當時為了避風頭被‘下放’在一個小縣城做一個小縣長!
楊憲民的眼眶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