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山轉頭看我:“因為你的體質特殊。冢靈附身會留下氣息痕跡,普通人看不見,但你能感知到。而且,你體內的屍毒能讓你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它們的附身。”
我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恐懼。肩膀上的陰蛛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緒波動,輕輕地動了動。
“別緊張,”張紙說,“有我們在,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雖然他這樣說,但我總覺得他話中有話。畢竟我只是個剛入門的菜鳥,真遇上危險,能做的恐怕只有逃命。
汽車在夜色中疾馳,不知何時,窗外已經是連綿的山巒和稀疏的鄉村建築。
“還有多久到?”我問。
“很快。”紅娘說,“天亮前就能到。”
我看了眼手機,才凌晨三點。按正常速度,從我們城市到陝西藍田至少需要十幾個小時,可現在居然只用了不到五個小時?
“這車…”
“不是普通的車。”趙千山說,“紅娘的'紅嫁車'可以在陰陽兩界穿行,走的是捷徑。”
我不再問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雖然心中忐忑,但長途旅行的疲憊還是讓我漸漸睡去。
夢中,我站在一片荒蕪的墓地裡,無數墳墓排列整齊,延伸到視線盡頭。突然,地面開始震動,墳墓紛紛裂開,腐爛的手臂從地下伸出,抓向天空。
“醒醒,到了。”趙千山的聲音將我從噩夢中拉回現實。
車停在一個小鎮的入口處。天剛矇矇亮,遠處的山巒輪廓若隱若現。小鎮安靜得出奇,街道上空無一人。
“這就是藍田?”我伸了個懶腰,下車活動僵硬的四肢。
“是藍田縣下的一個小鎮,叫金陵鎮。”張紙解釋,“出事的古墓群就在鎮子後面的山上。”
我們沿著寂靜的街道向前走。清晨的空氣帶著溼潤的霧氣,但我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肩膀上的陰蛛突然變得躁動不安,在我的衣服上來回爬動。
“有情況。”我低聲說。
趙千山立刻警覺起來:“什麼感覺?”
“陰氣,很濃,而且…不對勁。”我指著前方一棟二層小樓,“那裡。”
張紙和趙千山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張紙悄無聲息地朝那棟樓走去。他的動作輕盈得不像人類,更像一陣飄動的紙片。
片刻後,張紙返回:“裡面有三具屍體,看樣子死了有段時間了。死狀很怪,像是被自己的指甲抓死的。”
“自殺?”我問。
“不。”趙千山搖頭,“是冢靈。它們附身後,會逼迫宿主自殘至死,然後尋找下一個宿主。”
我感到一陣噁心:“為什麼要這麼做?”
“它們享受痛苦和死亡的過程。”紅娘平靜地說,彷彿在談論天氣,“這是它們唯一的樂趣。”
“鎮上還有多少人?”趙千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