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趙千山說。
紙人帶我們來到一間雜物室。門緊鎖著,但趙千山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貼在門上,然後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裡面黑漆漆的,但我感覺到肩膀上的傷口劇烈灼痛起來。
“有東西!”我警覺地說。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從房間裡吹出,紙人被吹倒在地。趙千山點燃一張符紙,扔進房間,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
就在那一瞬,我看見一個年輕人懸掛在房樑上,脖子上纏著繩索,但詭異的是,他同時也站在地上,面容扭曲地看著我們。
那是他的魂魄。
“看好了。”趙千山快速掏出三張符紙,掐了個指訣,符紙就像有生命一樣飛向那個魂魄。
魂魄尖叫著想要逃跑,但符紙形成一個三角形將它圍住。趙千山念動咒語,地上的紙人突然站起,張開雙臂擁抱那個魂魄。
“收!”
紙人和魂魄融為一體,然後掉在地上,不再動彈。
趙千山走過去,將紙人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個布袋。
“回去後我會找個地方安置他的魂魄,讓他安息。”趙千山解釋,“你學會了嗎?”
我說不上學會,但確實看明白了過程。這就是所謂的收魂。
回去的路上,趙千山告訴我:“鬼魂殭屍這些東西,本質上都是一種能量體。活人怕它們是因為陰陽不同,但你現在體內有屍毒,已經半隻腳踏入陰界,所以他們傷不到你,也能感知到它們。”
我摸了摸肩膀上的傷疤,感到既害怕又興奮。這種能力是詛咒還是禮物?我不知道,但我明白這是我新生活的開始。
深夜,我從夢中驚醒,肩膀上的傷疤像是被火燒一樣灼熱。
有什麼東西來了。
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院子裡有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我體內的屍毒反應告訴我,那不是普通人。
悄悄下床,我拿起趙千山給我的桃木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月光下,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院子中央,背對著我。
那人穿著一件灰色長衫,頭髮凌亂,看上去像個落魄書生。
“誰?”我壯著膽子問。
那人轉過身來,我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有臉!蒼白的面板上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窩和一條細縫似的嘴。
“小徒弟,師父不在嗎?”無臉人發出嘶啞的聲音。
我緊握桃木劍,努力保持鎮定:“你是什麼人?找我師父什麼事?”
“人?”無臉人怪笑一聲,“說我是人,未免太抬舉我了。我叫張紙,是你師父的老朋友。”
張紙,這名字古怪得很。但我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表現出恐懼,便強作鎮定:“師父出去辦事了,你明天再來吧。”
“不急,我可以等。”張紙淡淡地說,然後竟徑直走向趙千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