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驗屍官軍的聲音此起彼伏，雖是疑惑，可無一例外的都是有些心驚。
太離譜了啊。
這裡的屍體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了。
要知道攻打這黑風寨，大軍調集了四五百人，來此的也有兩百號人，除卻一些投降的匪徒，他們大軍襲來，一路所斬殺的匪徒也不到百人。
而這裡，屍體橫陳，至少也有三十之數。
這要是他一個人乾的，這還集結什麼大軍，攻打什麼黑風寨？
直接，派出三五個周牧。
下令：
一個正面強攻，一個暗中潛入，一個從暗道裡殺進去算了。
還省時省力呢。
這要是他一個人乾的，就這軍功怕不是能直接升到百夫長了？
參軍半個月，升任百夫長。
你讓說書先生去說，怕都是要被罵聲一句異想天開吧？
大齊歷史上，真的沒有升得這麼快的。
給他時間，豈不是能平步青雲？
而作為周牧的直系長官，也是軍中關係最親密者，常松也是眼皮直跳。
周牧厲害得有些過頭了。
特別是那槍術，確實不像一個新手。
除非……
常松想到了一個可能。
周牧一直以來都在藏鋒守拙。
他還記得上次參軍考核之時，周牧的槍術極為“粗劣”，可以說毫無章法，幾乎是憑藉運氣來躲避了老兵的攻勢。
昔日，千戶沈煉天還曾評價道：“有些像老叟戲頑童。”
不過那時眾人，包括沈煉天，都只是將之當作一句玩笑話，來對周牧的好運驚奇。
但現在看來，或許那真的是老叟戲頑童了。
至於千戶大人之前所言的周牧的腳步毫無章法。
或許也有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
周牧的槍法，在這掌管六縣的沈煉天之上！
甚至於，遠勝！
因為只有這般，才會讓沈煉天看不出一點破綻。
至於原因，常松想到了一個可能。
或許，和那嶽河縣被襲殺的許差有關。
據情報透露，那許差是回家路上，被一個槍道宗師所襲殺，殘忍的虐待後殺死。
周牧藏鋒守拙，目的就是混淆視聽。
因為當世的他，面對羅文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與機會，只能藏，藏到自己的力量或許足以抗衡羅文龍之時。
現今，或許就是這足以抗衡的開端了。
有此軍功，周牧可以再度升遷，無懼羅文龍！
“此子心性，著實是了得啊……”常松忍不住感慨。
這般槍術，這般箭術，還有那熟練的馬術，先不去追究周牧是如何練成的，這份隱藏的心性便是常人難以辦到。
如果易位相處，常松在周牧這個年齡段，絕對不會隱藏自身的槍術，哪怕是有著羅文龍的威脅。
原因也很簡單，少年心性。
可是，周牧太過離奇了。
不驕不躁，忍得住，按得住性子。
旁的或許難以評說，但常松知道，這一心性一定可以支撐周牧走很遠的路。
常松抬頭看向頭頂高懸的明月，感慨著許多。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
或許自己已經老了，昔日的雄心壯志不再。
但至少，他為張大人發掘出了一顆好苗子。
“今後，你不用懼怕羅文龍了……”常松再度感慨，看向明月。
有些話，他沒有說。
明月清風，或許會見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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