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已經上了床,正默默的靠坐在床頭看著他忙碌,見他望過來神色微滯,隨即臉上也有些不自然起來,微微的發熱,所幸燈光昏暗,時鳳舉沒有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臉色。
“那個,我,我夜裡一般不起夜..”桑婉垂眸小聲的說道。
如果她要起夜,勢必會驚動外邊的丫鬟伺候,若叫丫鬟瞧見這寢室內的一幕,那就慘了!
時鳳舉聽了心中一窘,垂下頭胡亂點了點,“若起來叫我一聲就好。”好讓他有時間將鋪蓋暫時先收起來。
“嗯!”桑婉小聲答應,伸手將輕柔的紗帳拉下,偏身躺了下去,穩穩的躺好。
耳畔傳來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時鳳舉也躺下了。
角落裡照著紅紗罩的油燈散發著淡淡的暈黃的光,一室的靜謐流淌,一室的安寧平和。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好。桑婉緊了緊裹在身上的錦被,淡淡的香味竄入鼻端,一覺香甜入夢。
時鳳舉起得早,桑婉自然也不能再睡。聽到時鳳舉起身,桑婉便也坐了起來,拉過袍子簡單穿好,偏身下床,朝時鳳舉微笑著點點頭,“大郎早!”
“恩,早!”時鳳舉沒想到她的舉動,有一剎那的反應不及。
“大少爺!大奶奶!”杏枝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隱約還有丫鬟們輕碎的腳步聲。
杏枝在寧園伺候了多年,對時鳳舉的生活習性瞭若指掌,料到時鳳舉這時候已經起身了,便輕輕敲門喚了一聲欲進來伺候。
“等等!”
時鳳舉和桑婉同時出聲,透著同樣的驚惶。
這地上的鋪蓋還大喇喇、明晃晃的擺著呢,若是叫她們闖進來撞見,那便什麼多餘的言語都不必說了。
時鳳舉連忙將被窩胡亂一抱就要往衣櫃裡塞去,桑婉見狀忙拉住了他,連比帶劃使眼色示意他放下,悄聲道:“我來!”說著忙手忙腳的將被窩抖了抖展平,手掌從上面拂過按壓使之平整,之後將它整整齊齊的迭了起來,又將墊褥也如炮製法。
揉成一團放在櫃子裡,誰知哪個丫鬟收拾東西的時候會不會開啟了看見呢!
時鳳舉會鋪床,又哪兒會迭好收拾?這種活計少不得女人家來做,反正她是熟慣了的!
時鳳舉見她迭整齊了,朝她含笑點頭示意感謝,一人一床抱著收入了櫃子中,相互看看沒有什麼破綻,這才同時將心放下。
“進來吧!”時鳳舉淡淡叫道。
“是。”杏枝小聲的答應著,輕輕推開了門。
這日早間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怪怪的,伺候的丫鬟們臉上神情似羞非羞,眉眼俱是低垂著,唇角隱隱的帶著笑意。
受這氣氛感染,桑婉和時鳳舉二人也覺怪怪的,偏又不知究竟怪在何處,只好亦一言不發,任由眾人擺弄。
直到後來無人時,柳芽按捺不住好奇心,興致勃勃的悄聲曖昧問了桑婉,桑婉才明白究竟何故!
居然,眾人對他們帶著驚慌、不約而同的那一聲“等等!”都想歪了!還以為他們在不知做什麼好事!
桑婉頓覺欲哭無淚,仰天無言。
這日時家商行裡有人匆匆而來,沒一會功夫時鳳舉便跟著人去了,說是有急事要處理。這一去就是一整天才回來。好在有了昨日他的表現擺在那裡,今日他拋下新婚嬌妻去自顧忙活,至少寧園的下人們並未因此對桑婉顯出什麼刻薄譏諷。桑婉自婆婆處請了安回來,便慢慢的用了早飯,在寧園中散步賞花,與丫鬟們說些閒話,悠閒度日。她的腳跟,算是站住了。
比前世強,不是嗎?前世這一天他也沒留下陪她,而是明目張膽的丟下她一個人離去,獨留她一個人不知所措、張惶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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