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唱了?”張天笑呵呵問。
“咳……”
還能為什麼呢?當然是因為哼到一半想起一牆之隔的外邊還守著個人唄……並非她膽小,好吧,她膽子確實不大,這荒山野林、烏漆墨黑的,有個信得過的人守在外面令她安心許多。
林鬱有些難為情,岔開話說:“麻煩你了,這麼晚讓你幫忙。”
“小事,你不也費心幫我找辣椒了麼?你我流落此地,理應互幫互助。”
“嗯。”
氣氛略尷尬,短暫的沉默過後,張天問:“那個惡人部落,你怎麼看?”
“刀耕火種,他們或許是最早一批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很有研究價值。”
“或許?”
“按照學界的主流觀點,現在這個時代是原始農業的開端,但誰知道呢,萬一以後挖出來年代更久遠的遺址,證明在這之前已經有人從事農業生產,現有的猜想和理論就將被全部推翻。所以我才說考古學沒有真相,研究了這麼久,甚至連人類的起源都沒有定論。”
“不是非洲起源麼?”
“這是很著名的觀點,但不是唯一的觀點,也有許多學者信奉‘多地進化說’,他們從各地不同的石器傳統、人種骨骼形態、生殖隔離等方面提出證據,認為各地的人都是由本地進化而來,這兩派的學者一度勢同水火。”
“那你是哪一派?”
“我認為這兩種觀點都有道理,也都有失偏頗,我個人更傾向於非洲起源、混種繁衍、多地進化的演化路徑。”
張天一愣,狐疑道:“我怎麼覺得,你只是把兩派的觀點雜糅了一下?”
“才不是,我有依據的好嘛!從基因圖譜來看,智人的確崛起於非洲,也走出了非洲,但在走向全球的過程中,我們的祖先也不是隻知道黨同伐異,趕盡殺絕,而是吸納兼併了各地人種,所以在現代人的體內,才會有各個人種的基因……”
討論起自己擅長的領域,林鬱侃侃而談,滔滔不絕,彷彿在給張天上一堂考古學的專業課,就是時不時響起的嘩嘩水聲和那雙在他眼皮底下晃來晃去的雪白腳丫,總令他分神,不太聽得進去。
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林鬱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她換下穿了大半個月的現代衣物,換上五彩斑斕的鳥毛大衣,抱起樹筒掀起門簾走出木屋。
替她放風的張天仔細打量她幾眼,笑著給出中肯的評價:“現在你像個原始人了。”
接下來的兩天,族人們也都相繼進木屋裡狠狠搓了番澡,搓完後個個紅光滿面,身體一下輕了好幾斤,走路都生風。
林鬱戲稱自己的領地變成了公共澡堂。
不過,族人們洗完這次澡,下次洗澡恐怕得等到明年開春了。
在張天的示意下,男人們為“澡堂”添了些傢俱,桌子、椅子、架子……都是他們見所未見的新鮮玩意。
建起了木屋,林鬱便走馬上任,肩負起巫師的職責。
她將採集回來的藥用植物拿到木屋裡處理,單獨給白開小灶,傳授她基本的藥理知識,白是個聰明的孩子,學得很快。
許多族人私下找她治療,包括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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