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樺看著她眼中那抹依賴與期盼,心中卻沒有絲毫動搖。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更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他只是一個揹負血海深仇,掙扎求存的復仇者,帶著她只會是負擔,是破綻。
“救你,不過是順手而為。”陳樺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
“至於你去哪裡,與我何干?”
他看著林瑾月瞬間變得煞白的臉,繼續說道,字字如刀。
“跟著我,只有死路一條。”
“你我萍水相逢,緣分止步於此,莫要強求。”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便走步履堅定,沒有絲毫留戀。
林瑾月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方才那短暫的溫情,那微妙的氣氛,彷彿都是一場幻覺。
他的話語如冰冷的刀子割在林瑾月心上,她怔怔地看著陳樺離去的背影,似乎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
方才那個將她護在懷中,不惜冒充他人也要保下她的男子,此刻卻如此冷漠。
“陳竺……”她顫聲喊道,聲音帶著哭腔。
陳樺的腳步沒有停頓,身影很快沒入了前方的黑暗之中,只留下林瑾月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清冷的月光下。
淚水終於決堤,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她蹲下身子抱住雙膝,將頭埋在臂彎裡,肩膀不住地聳動。
“前輩,這樣做,是不是太……”陳樺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躲著。
“婦人之仁,只會害了你自己,我早已提醒過你,結果.....”林凡的聲音冷硬。
“你與她本就不是一路人,斷了也好。”
“那黃秦絕非善類,今日之事,他定會徹查。”
“你冒充林雲軒,又用了清溪宗令牌,跟黃秦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陳樺另尋了個僻靜乾燥的山洞,生了堆篝火,橘紅色的火光跳躍映著他沉默的臉龐。
先前林瑾月那雙含淚的眼,那聲帶著哭腔的陳竺,如同石子投入靜水,在他心湖盪開圈圈漣漪。
他閉上眼,腦海中卻揮不去那女子無助的身影,以及……那份意外的溫軟觸感。
“在想那個女娃?”林凡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調侃。
陳樺睜開眼,眸光恢復了平靜。“前輩說笑了。”
“婦人之仁,並非我輩修士所為。”他往火堆裡添了根枯枝,火星噼啪作響。
“只是覺得,她一個弱女子在那樣的宗門處境堪憂。”
林凡哼了一聲:“堪憂?這世道,誰不艱險?你若真帶上她才是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你以為黃秦會善罷甘休?他查到你冒充林雲軒是遲早的事。屆時,你自身難保,如何護她周全?”
陳樺默然。
林凡的話雖然刺耳,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揹負的仇恨太重,前路太過兇險,容不得半點拖累。
“那女子,與我無關了。”陳樺語氣淡漠,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他抬頭看向洞外沉沉的夜幕。
“前輩,接下來,我們去往何處?”
林凡沉吟片刻:“你如今修為尚淺,獨自修行,資源匱乏,進展緩慢。”
“最好是尋個宗門落腳,一來可以獲取修煉資源,二來也能有個身份掩護,方便行事。”
“原本那玄歡宗倒是個選擇,畢竟有那女娃在,或許能……”
“不行。”陳樺直接打斷,“我與黃秦結怨,再去玄歡宗,無異於自投羅網。”
“況且,那等藏汙納垢之地,不去也罷。”
林凡道:“那你有何打算?這附近地域,除了清溪宗,其餘小門小派去了也無甚用處。”
“我倒知道一個去處。”
“哦?”林凡來了興趣。
“青霜閣。”陳樺緩緩吐出三個字。
“青霜閣?”
陳樺點頭:“青霜閣以煉丹為主,劍修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