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樺疑惑地看向她。
沈如月理了理鬢角的髮絲,目光看向山下的方向。
“左右無事,我送你回去吧。”
從丹霞峰到雜役院,路途並不算近,讓一位親傳弟子送一個雜役弟子回去,這……
“師姐,不必如此……”
“無妨。”沈如月打斷他,“正好,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她邁開腳步,沿著石階向下走去,陳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並肩走在山間小徑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帶著草木的清香。
“斷雲崖之行,你需多加小心。”沈如月率先開口。
“玄歡宗與清溪宗素有摩擦,此次對決名為切磋,實則....”
“觀禮的各宗門,也未必都是安分之輩。”
陳樺靜靜聽著。
“清溪宗……”他頓了頓,問道,“師姐可知,清溪宗此次會派哪些弟子出戰?”
沈如月看了他一眼。
“具體名單尚未公佈,但據說,清溪宗這一代有幾個極為出色的弟子。”
“其中最負盛名的,是一個叫林雲軒的。”
“據說他身負極品水靈根,修行一日千里,如今已是結丹。”
“還有一人名為沈靈幼,據說是林雲軒的師姐,資質亦是不凡。”沈如月繼續說道。
陳樺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師弟似乎對清溪宗很感興趣?”沈如月察覺到了他細微的變化,好奇問道。
陳樺抬起頭,臉上已恢復平靜。
“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他淡淡說道,“畢竟,清溪宗與我們青霜閣……”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然明瞭。
兩宗關係不睦,人盡皆知。
沈如月瞭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她換了個話題。
“你的《青霜訣》修煉得如何了?”
“尚可。”陳樺答道,“只是,總覺得靈力運轉,還有些滯澀之處。”
“《青霜訣》雖是基礎功法,但博大精深。”沈如月耐心解釋道。
“練氣主要是打牢根基,你之前自行摸索,難免有些偏差。”
“如今轉修正統功法,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若有不明之處,隨時可以來問我。”
“多謝師姐指點。”
兩人一路交談,氣氛漸漸變得輕鬆自然。
沈如月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親傳弟子,更像是一個耐心指點師弟的姐姐。
她會說起一些宗門趣事,也會提及修煉上的心得。
陳樺偶爾回應幾句,更多的時候,是默默傾聽。
他能感受到沈如月話語中的善意和關懷。
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也很溫暖。
不知不覺,雜役院已遙遙在望,院門口幾個雜役弟子正探頭探腦地張望。
看到沈如月和陳樺一同走來,眼中更是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沈如月停下腳步。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她看著陳樺,說道。
“斷雲崖之行,你跟緊我和師父,莫要單獨行動。”
“是,師姐。”陳樺應道。
“這柄梅月劍,你要好生祭煉,關鍵時刻,或可保命。”
沈如月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道:“回去吧。”
說完她轉身化作一道白虹,御劍而去。
陳樺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天際。
他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關上門,陳樺將梅月劍取出放在桌上。
“前輩。”陳樺在心中呼喚。
“嗯。”林凡的聲音響起。
“這劍不錯。”
“是沈師姐所贈。”
“哦?那小丫頭,倒是有心。”林凡似乎笑了笑。
“清溪宗……”陳樺的聲音低沉下來。
“想報仇了?”林凡問道。
陳樺沉默。
“時機未到。”林凡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我知道。”陳樺的聲音有些沙啞。
“斷雲崖或許是個機會。”林凡忽然說道。
“機會?”
“去見識一下也好。”林凡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先將這柄劍祭煉一番吧。”
“此劍材質尚可,內蘊一絲玄水之精,與你倒是契合。”
“好。”
陳樺拿起梅月劍,盤膝坐下。
他按照林凡傳授的法門,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劍身之上。
鮮紅的血珠,迅速滲入劍身,消失不見。
梅月劍發出一聲輕鳴,劍身光芒微閃。
他閉上眼,沉入心神,開始運轉靈力緩緩祭煉起來。
木屋內只有劍鳴聲若隱若現。
陳樺足下輕點,身形晃動,勉強御劍離地三尺,搖搖欲墜。
數日苦練,也只能做到這般地步。
這幾日除了祭煉梅月劍,便是練習這御劍之術。
雖還生疏,總算有了些模樣。
又過了十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