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用‘招’,而他……在用‘道’!”
“我追求的是劍招的威力,而他,展現的是劍法本身的規律與真意!”
“看似在攻擊,實則……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向我展示這套劍法的真正神韻!拆解我劍法中所有的滯澀之處!”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陳樺心中瘋狂滋生。
“他不是在殺我,他是在……教我!”
這既是一場考驗,更是一場跨越了萬古的,由仙帝本人的親自教導!
想通了這一點,陳樺眼中的迷茫與駭然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望與專注!
他不再死守招式,不再去想如何反擊,而是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對帝骸劍法的觀察、學習、模仿之中!
遠處,被一道無形屏障隔開的林清月,看得心急如焚,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在她眼中,陳樺渾身浴血,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那具恐怖的骸骨撕成碎片。
“陳樺!”她忍不住輕呼,玉手緊緊握著劍柄。
可很快,她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劍……”
林清月的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雖然陳樺依舊狼狽,雖然每一招都被死死壓制,但他的劍,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驚人的蛻變!
從一開始的生澀僵硬,漸漸變得靈動。
從靈動,又漸漸變得圓融……
彷彿一柄被塵封的神兵,正在千錘百煉之下,褪去凡胎,一點點展露出它本該擁有的絕世鋒芒!
場中。
“第八十招!”
帝骸的攻勢,陡然一變,一指點出,平平無奇,卻鎖死了陳樺所有的退路與生機!
是必殺的一擊!
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陳樺的心頭!
但此刻的他,心中再無恐懼,只有一片空明。
數十招的喂招,數十招的感悟,在這一刻,彷彿化作了一顆種子,轟然破土!
“三劍為一動……三劍為一動……原來如此!”
福至心靈!
在生死一瞬的危急關頭,陳樺沒有使出更強的第七劍,或是尚未純熟的第八劍。
他竟是將自己金丹期所悟的第四、第五、第六劍的劍意,在一瞬間,強行糅合在了一起!
嗡——!
他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清越劍鳴!
一道不再是單純斬擊的劍光,而是一道璀璨的、不斷旋轉的螺旋星光劍氣,從他的劍尖噴薄而出,逆流而上!
轟!!!
螺旋劍氣與帝骸的指尖轟然相撞!
陳樺整個人再次被恐怖的力道掀飛,重重砸在地上,又噴出一大口鮮血,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但他,擋住了!
他活下來了!
帝骸緩緩收回了手指,靜靜地立在原地。
它眼眶中那兩團星雲般的魂火,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一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讚許的意志,再次響起。
“不錯。”
“終於摸到了一絲門檻。”
“但……”
“還不夠!”
話音落下的瞬間,帝骸的氣勢,猛然一變!
轟——!!!
一股遠超元嬰後期,甚至超越了元嬰大圓滿的恐怖威壓,如同甦醒的太古兇獸,從那具銀色的骸骨中,轟然爆發!
那是……化神境的威壓!
林清月的俏臉,瞬間血色盡失!
陳樺更是感覺自己彷彿揹負了一座神山,連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規則,是用來打破的!”
帝骸那冰冷宏大的意志,如同九天驚雷,在陳樺的神魂中炸響!
“接我一式真正的化神之劍——”
它緩緩抬起手臂,那根晶瑩剔透的指骨,遙遙指向陳樺。
“第十一劍,破虛!”
嗤啦——!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劍光,自它指尖亮起!
那道劍光並非射向陳樺,而是直接將前方的空間,斬出了一道漆黑的、深不見底的裂痕!
裂痕之中,是足以吞噬一切的虛無!
而這道撕裂了空間的恐怖劍光,正朝著無法動彈的陳樺,當頭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