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麗兩手拼命揮打躲閃著,臉也使勁最大力氣扭到一邊兒躲避著,心裡這一刻有點兒恐慌,這梁笑笑瘋了,真瘋了,居然用指甲在抓她臉。
附近午休吃完飯的工人們都圍上了前。
畢月一臉冷意拿著一把長杆黑雨傘站在一邊兒,她試圖用雨傘攔著,在梁笑笑沒打過癮時,她希望這些人千萬別動。
耳邊兒聽著梁笑笑悶頭打人的撕打吼罵聲。
她知道她的好朋友。
那女孩兒笨,那女孩兒一向只會使蠻力,幹什麼都是。
笨到此時即便如此激動還笨嘴拙舌的,她那平平常常的敘述裡,道不盡的是年華里一年又一年的委屈。
梁笑笑拖拽著丁麗的頭髮,丁麗蜷縮在地被動地被她拉著,對著梁笑笑的手剛要一咬,畢月的黑雨傘尖兒瞬間杵在她臉上,丁麗惡狠狠地仰臉看向畢月。
“我讓你瞪畢月,我讓你瞪!”梁笑笑彎腰一手抓撓著丁麗的頭髮迫使丁麗仰頭,一手對著丁麗的臉連續抽,周圍的人開始蠢蠢欲動。
有人高喊:
“保衛科呢?都死人吶?”
“快點兒快點兒咱大家給拉開。”
工廠的領導們也都聞訊跑來。
同一時間,梁柏生也下了計程車。
“笑笑?”
梁笑笑的手尖兒一鬆。當即就被圍觀的人給拉開。
畢月扶住梁笑笑,她能感受得到笑笑是顫抖的。
不,是從見到她那一刻說的第一句話開始。
她說拉她要去紡織廠,她說弟弟不再是弟弟了,她要沒有弟弟了,她說你別動手,我要自己來。
而梁柏生從看到女兒抖動的雙肩,心似被裂開了一個大縫隙。他才本該是那個最想撕碎丁麗的人,卻被女兒的此刻的狀態撕碎了心。
梁柏生陰沉著聲音,手指指著坐在地上的丁麗,說出的話讓之前還發懵的眾人驚掉了下巴:
“丁麗!梁浩宇是誰的孩子?我現在已經不關心了,法庭上你對法官去說吧!把你的野種儘快領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丁麗瞬間兩手抓地,她驚恐地和梁柏生對視,也是這一瞬才明白為什麼梁笑笑會發瘋。
……
“快快,快跟姑姥走!”丁麗的姑姑不停上前想拽梁浩宇。
丁博在噼裡啪啦地收拾東西,心口砰砰跳。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表姐怕他娘。
而梁浩宇不可置信地往後躲著,再躲也被丁麗的姑姑一把拽住胳膊。
九歲的孩子在暈眩嘔吐中聽到:
“你爸不是你爸。你親生爸爸早就沒了。
你當他還能像原來似的?不掐死你就好不錯了!快點兒,快跟姑姥走,咱們去……”
丁麗的姑姑手裡拿著件衣服要給梁浩宇穿上,說到這,先被自個兒嚇的嚥了咽吐沫:
“咱們去鄉下,去你姥姥家治病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