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誰呀?!洗澡呢洗澡呢!”聲音都變調了,一時慌張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藏。
被葛玉鳳膈應到不行的劉雅芳、畢月的親孃,一手拿著棉布,一手拿著肥皂走了進來。
即便發現是親孃,畢月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的表現就是躲閃劉雅芳的眼神,小手撓了撓耳朵後面被蚊子咬的包:
“啊,那啥……您出去吧,我洗洗就回屋了。我爹回來了?”她聽到她爹的大嗓門了,睡半宿好覺,慢慢找到了節奏、找回點兒到自個兒家的歸屬感了。
“娘給你搓搓,解解乏。你爹他們等你吃飯呢,你說你不先墊吧一口,一會兒該迷糊了,你這孩子貧血。”
劉雅芳湊上前蹲在畢月的面前,聲音變低,放下肥皂,一隻帶著薄繭的手握住畢月的胳膊:
“閨女,你咋瘦這樣?”
劉雅芳看著坐在浴盆裡的畢月,這孩子能不能有九十來斤了!
背一兜子錢回家,那錢要是那麼好掙的,孩兒他爹至於瘸了一條腿嗎?
在當母親的眼裡,女兒一米七的個頭,原來就瘦的嚇人。更瘦的效果就是,顯得兩個胳膊、兩條大長腿一掰就像能折似的。
心疼的滋味兒,又不擅於表達,對別人家的孩子能說兩句關心的話,卻在面對自個兒家孩子時,啥話都覺得沒分量。
畢月有點兒躲閃:“一直就這樣,吃啥都不長肉。不過我身體好著呢!”臉色被熱水燻的、外加不好意思,粉撲撲的。
劉雅芳心裡合計著這些天都做點兒啥好吃的,給閨女、兒子好好補補。
拿過帶進偏房的粗布,撩了幾下水,直接給畢月擦上了後背,平日裡愁悶的一張臉,終於泛起點兒笑容:
“你爹說該還的都還完了,主要是村書記一家的最多。這些年得虧攤上管事兒的書記了,要是像別的屯那些……”
話音兒頓了一下,剛有了點兒笑容的臉,再次耷拉下來:
“唉!這麼些年的饑荒,到頭來還得你們還。其實你倆讀書沒欠啥,就是你小叔的事兒。”
劉雅芳這個當大嫂的,心裡還是有點兒埋怨的,就為了當初答應婆婆想盡一切辦法撈小叔子,這個家被拖累的一直運氣差到極點。
人都說,越有越有,越富越富。
她家是自從小叔子出事了,本就莊戶人家,一折騰完,這麼些年就沒過兩天心裡亮堂的日子。
畢月覺得癢,不止是前胸,這回連後背都跟著起雞皮疙瘩了,不太習慣別人碰她。
“咋的?跟娘還這樣?你小時候……”劉雅芳站起身拿小板凳又重新坐下,有點兒失落。
嘖,畢月咋舌。這麼多愁善感的娘,她該咋辦?
要不要勸勸,女人不該這樣,笑眯眯的多好,好運會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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