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老爺子要不好了!
……
畢家只剩下兒媳劉雅芳和幼子畢晟,劉雅芳推搡著老爺子嚎哭著:
“爹!爹!你不是說想吃桃罐頭,我還沒買吶!你都沒吃上想吃的那一口吶!還有鐵林,你咋就不能等等,聽聽他啥樣也行啊!你這樣走的能放心嘛?!”
劉雅芳跪在炕上,拍打著胸口看著門外的方向哭著。
哭著這麼多年的無奈和漫長;
哭老爺子還沒等回來小叔子,養兒養女的卻都沒在跟前兒;
也哭老爺子頭天晚上還說想吃啥,大清早就毫無徵兆、說走就走的感傷。
同一時分,畢月、畢成還在睡夢中,畢鐵剛站在火車的連線處抽著煙。
而某大西北監獄裡,畢鐵林正戴著手銬,被獄警帶著左拐右拐往前走著。
會見室裡,一位穿著中山裝、戴眼鏡的中年人,開啟了隨身帶的檔案包。
畢小叔畢鐵林濃眉大眼,長達七年的牢獄之災,二十三歲最好的年華開始,直到現在已到三十而立。
他的眼中沒有久待監獄的發傻迷茫、更沒有遲緩木訥,雖然是一身獄服,但他筆直的坐在陳老的秘書面前。
發現獄警給他解開了手銬,並且沒有監視,直接走出了會見室,畢鐵林心思一轉,猜了個差不離兒。因為那位老人是被秘密接出,在出去的前幾天曾經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
“鐵林,將來有一天我們再見面,你要叫我大伯,你認我不吃虧,我這個大伯可很能耐!”
“大伯”教他認字、讀書、講外面的天地,他在“大伯”被人挑釁欺負時,再次被加刑……
畢鐵林始終沒主動詢問,他淡定的坐在來人面前。
中年男子心裡泛起了嘀咕,難怪他的領導掛念著這位。
“認識陳老吧?”
“你說的是陳鳳祥陳老吧,他現在身體怎麼樣?”
一張字條推移到畢鐵林的面前:
“他很惦記你,感謝你這四年對他的照顧。另外他老人家讓我轉告你,過兩天你的手續就會辦好,給你半個月時間回老家看親人,一個月後,他在京都等你,那是地址,不要弄丟。”
中年秘書意味深長的看著面前的畢鐵林。
別看這位是個蹲監獄的,以後也許他還得恭敬著。
因為這位是恩人,是陳老被迫害那幾年在裡面待著時、最貼心的人。所以陳老一穩定下來,出手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撈人”。
際遇本不同,這小子真兒真兒算改天換命了!
……
只差幾天時間,老爺子畢富卻沒有等到這天。
當畢鐵林看見他大哥畢鐵剛時,摸著他哥哥的那條腿:“哥!”兄弟倆抱頭痛哭。
人的一生總是想握住命運的方向。
但生活會告訴你,充斥著遺憾、酸楚、五味雜陳,它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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