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充斥熱血,湧動著自信,這就是十八歲的畢月。
京都站,23:00,京都發往蘇國莫斯科的列車啟動。
火車鳴笛的那一刻,畢月和畢成都趴在視窗,看向站臺,看著那些陌生的送站人。
沒有一個人是送他們的,沒有誰會對他們道一句:“異國他鄉要平安”。
畢月的心情其實是迷茫的,她也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瞭這個時代的蘇國行情。
心慌是因為,火車動了,真的走了,她清醒了,不再是洗腦模式一心開啟“發家致富”。
只憑那一段採訪,是不是有點兒……沒退路了!
畢月的表情是鎮定的,她知道大弟一直比自己心裡還沒底兒。
姐弟倆看著站臺,隨著火車咣噹咣噹的執行聲,他們又很有默契的對視。
要不說男子漢大丈夫呢,畢成倒從容了,他對畢月說:
“姐,就是顛沛流離,咱倆這不也在一起?沒事兒哈!反正我們能回來,大不了再炸油條。”
他居然透過表面看實質,看進了畢月眼底藏著的那一絲不確定。
“呸呸呸!不吉利!誰顛沛流離?睡覺,六天呢,我們要珍重!”畢月臉紅的趴在硬座的小餐桌上。
是啊,反正票和證件都在手,她不能把弟弟領丟!
就這硬座票、手續,還是梁笑笑拜託她舅舅弄到的。
畢月趴在餐桌上,想到這,嘆氣,那丫頭也是個苦命的娃。
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自從她親媽在她七歲時過世了,她爹雖然單了兩年,可這男人啊……
女人能守住,要貌有貌、要能耐有能耐的男人可不扛勾搭!
後孃又生了弟弟,她爹也不再那麼偏心眼的寵她,笑笑更是幾次三番的親眼看到後媽偷摸給弟弟塞吃的。
不過還好,笑笑有姥姥姥爺,還有孃親舅大有本事的舅舅。爺爺奶奶也念著第一個兒媳婦的好,一直怕笑笑受委屈。
畢月還沒心沒肺的替梁笑笑犯愁呢,畢成推了推畢月的胳膊,小聲問道:
“姐,這車廂咋不像回咱老家的車那麼擠呢?”
畢月抬起頭,也立起身子探頭看了看車廂,沒有想象中的擁擠:
“途經好多城市,還有內蒙古、蒙古啥的,估計車票貴,你等再跑個一天兩天的,咱倆不被擠冒泡就不錯了。”
畢月話剛說完,車廂裡的燈光忽然變暗,她小聲唏噓道:
“你也抓緊時間眯一覺,晚上看不清啥,養足精神、白天看景。趕緊睡覺,別瞎琢磨!”
……
後來,幾年後的畢月,即便那時候她才年僅二十三歲。
當她回憶到這一段日子時,她問過自己:
如果再次重來,還敢不敢?
答案是否定的。
當時是怎麼有勇氣踏上這趟列車的?
畢月汗顏,抹了把臉:足夠傻白甜!
她心裡明白,當時真正的原因應該是,那份霸道的自信來自於“她是穿越的”。
然而現實教育了她,“穿越”真不是萬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