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成兩隻胳膊用勁兒,開啟了窗戶。
老式的綠皮火車,車窗是往上推、抬起的那種。
清清涼涼的風瞬間吹進車廂,吹亂了頭探出窗外的秀髮,畢月張開五指,她要和大草原上的風擁抱一下。
此刻畢月眼裡的草原:
碧野藍天、蒼茫浩渺!
放眼望去,入眼的一切,像極了翡翠般碧綠的圓盤,動人心魄的綠。
這裡的風,也能讓人全身毛孔舒暢般的呼吸,雲很柔,遠離塵世般的纏綿。
“美!”
畢成情不自禁發出驚呼聲,他的眼神裡充斥著驚喜,望了好一會兒,又坐直身體看向畢月,再次發出感慨,似要在畢月這找到認同:
“姐,這要是夕陽西下,得美成啥樣?!”
畢月歪著頭,趴在餐桌上,眯著眼看向遠方,聲音軟糯、帶著嚮往回答道:
“地平線上會是一片黑暗,一切都似陷入萬籟俱寂的黑色裡,而天空應該有紅、有黃,火燒雲般,遙相呼應,估計夜晚,更有魅力!”
……
大半天兒的時間裡,列車都在大草原上奔騰疾馳著,下午時,列車先後經停在集寧南站和朱日和,兩站停留時間都不長,但車廂裡卻湧上來大量乘客。
車廂裡忽然變的擁擠了起來,想要像之前一般在過道處活動活動腿腳,上個廁所啥的能“自由行”,這簡直是做夢。
擠到什麼程度呢?
畢月和畢成坐位中間的地上,都坐著個人。
坐在他們餐桌下面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漢子,更奇怪的是,從這兩站上車的,也基本都是摳腳大漢,一個軟妹子都沒有出現。
看遍整個車廂,女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說像畢月這樣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畢月趁著天兒慢慢黑下來,車廂裡充斥著說話聲時,手伸進軍用挎包裡,摸啊摸,攆啊攆,數了數。
17張雞蛋餅只剩12張,這才多久的時間,旱黃瓜也只剩五根。
心裡合計著,從明天起,她每天吃多少才夠大弟的,埋怨自己,咋就忘了煮雞蛋了呢?那玩意兒不佔地方,還能扛餓。
不像之前,畢月可以趴在餐桌上睡覺,相當於她自個兒霸佔的地方,人一多起來,雖然身邊坐著的不是大叔就是大哥,但都是長途,誰都得吃飯。
畢月主動站起身給別人讓餐桌,站起來還得靠畢成伸胳膊扶一把,可即便小心翼翼地躲閃,坐在地上的大叔仍然發出了驚叫:
“哎呀天啊,我這手指頭啊!你這差點兒給我踩掉嘍!”呲牙咧嘴、臉色漲紅。
富有感染力的表情,熟悉的鄉音鄉調。
畢成一下子就變的熱情了,也或許是坐車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兒,他扶著畢月跨過東北大叔的半截身子站在過道上。畢成開口打聽道:
“叔,東北的?”
“嗯那。你們也是?”
這倆人是怎麼搭上思維神經的,畢月不得而知。
也就十分八分鐘的時間,姓甚名誰、多大歲數,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總之,那倆人聊的賊拉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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