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陽含含糊糊地說。
“才沒有,這只是一個考驗而已。”他聽見腦袋上方傳來女孩的盈盈細語,“身為男朋友,要是連自己的女孩都抱不起來,那就太丟人了吧?”
“那現在呢?”
“光抱起來還不夠啊,你得再接再勵。”
“我,我的手好像有點酸了……”
“不行不行,你再堅持一會兒。”
和星潔同居以前,因為蓮姐的工作很忙碌,所以徐向陽總是獨自一人睡覺。有時當他覺得寂寞,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會把整張臉深深地埋入枕頭裡,尋求一份安心感。
他回憶起來了,此刻的心情與那時候的感覺很相似——不,應該比那時候還要幸福,或者說還要“糟糕”——濃烈的馨香和流動的柔軟,將他的世界完全包裹起來,就像是嬰兒回到了襁褓之中。
徐向陽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他發現自己的臉正在快速升溫、發燙,很快就變得和燒熱的鍋爐似的。
對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你不喜歡嗎?”
果然,班長大人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她低下腦袋,開始往他的脖頸窩上吹氣。
那涼颼颼的清涼感讓徐向陽渾身一激靈,差點又沒能抱穩。
“不……不喜歡。”
他嘴硬。
“真的?我看你不是很舒服嗎?”
清月大小姐的聲音頗為得意,還特意又一次加大了胳膊上的力道,好讓胸口貼得更緊。
“唔……唔……”
他根本喘不過氣、說不上話。
“順便啊,再告訴你一件事。”
她的聲音居高臨下,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唔?”
“你聽到了可別流鼻血啊,待會兒沾在我衣服上就壞了,洗不乾淨的。”
“……”
他有不好的預感。
“今天的我啊——”
竺清月的臉蛋其實同樣紅得發燙,就算真的重病發燒的病人,都未必有她紅。
但被她的身體遮擋住視野的徐向陽,卻沒辦法看到這一切,所以她才有閒心盡情肆意地調戲自家男友。
“——沒有穿內衣。”
竺清月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說出這句話後,身下男孩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僵硬,像是一座石膏雕像。
她的唇角上揚。
雖然女孩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蛋變得愈發火熱,腦袋也暈暈乎乎的不復清醒——事實上,這種調戲永遠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竺清月已經停不下來了。
剛才那句話尚且不是結束;接下來是更深入的引誘。
“你能感覺到嗎?”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鼻息咻咻,帶著能讓人骨頭髮酥的嫵媚,語調好似夢囈。
“用你的鼻子,或是嘴巴去感受……有沒有蹭到呢……”
*
“——呼。”
徐向陽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舒了口氣。
累到不行。
他剛剛才從班長大人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臉上仍然有殘留的紅暈。
既是悶的,也是熱的。
他的脊背早已被汗水打溼浸透。
在女友的指示下,抱著她的身體原地不動或是走在走去,這個過程實在是很累人,不管是在精神層面還是肉體層面,都是一場難以擺脫的煎熬。
他抬起頭,看到一身白裙的竺清月正佇立在門前。
同樣汗流浹背的少女拉開領口,往裡面扇了扇風,像小狗那樣吐出舌頭。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她這才轉過身,將玻璃窗當作鏡子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鬢髮,隨後撩起裙襬,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在男友身邊坐了下來。
“剛才,我真的覺得好害羞啊。”
她感慨道。
“既然害羞就不要做啊。”
徐向陽忍不住吐槽。
“那可不行。”
竺清月的笑聲在可愛中透著狐狸般的狡黠。
“因為你想想,我就是給人這種印象的女孩子吧?在交往前就願意和你黏黏糊糊地搞在一塊,沒道理在正式當了女友後反而放鬆力度啊。”
徐向陽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晃了晃腦袋,按揉自己的眉心,決定換個話題。
畢竟,他本來就是有正事要找她。可沒想到一上來便遭遇了一輪可怕的襲擊,害得他差點沒暈過去。
“最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了?”
徐向陽開門見山。
“你成績一下子下降那麼多,今天甚至都沒來學校。”
“……嗯,是有點事。”
“有事就快說。老實點,全部交代出來。”
“你這是在審訊犯人嗎?”
“對付像你這樣不愛說實話、總喜歡瞞著別人的傢伙,就得用這種態度。”
“哎,這麼硬氣?怎麼剛才看不出來?”
和他一起並肩坐在走廊上的竺清月,悄悄地將小手伸過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撓了一下。
徐向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一把抓住,不讓她到處亂摸亂動。
……免得他又開始心癢癢。
被攥住手掌的班長大人,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安分了。
無言的靜謐持續了一段時間。他聽見頭頂窗戶正被淅淅瀝瀝的雨點敲響琴鍵;與此同時,女孩將腦袋靠向他的肩膀,小聲問道:
“徐向陽,你還記得以前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什麼?”
“——和我一起,逃離這座城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