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叔點點頭，作為一個老警察，見證了雷樂從一個小警察爬到一哥的經歷，知道雷樂出來之後，血雨腥風的報復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雷仔，雷樂真像你說的那樣過不去？”東叔問道。
“過去是不可能的，樂哥最好的結果就是流亡海外，跑到沒有引渡條約的地方度過餘生。”雷衛東拿起手槍，對著不斷移動的靶位，啪啪就是六槍。
然後放下手槍說道，“香江是殖民地，樂哥是鬼佬推來撈利益的傀儡，現在政策變了，鬼佬不需要這個傀儡，樂哥的歷史自然也就結束了。”
“你怎麼知道政策變了，我感覺還和以前一樣，大不了換批人，換湯不換藥罷了。”東叔也就是槍法厲害，其他方面和普通香江人一樣，比較短淺，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鬼佬來香江是為了賺錢，沒有跑上跑下的華人，他們怎麼賺錢。”
“廉政公署成立就是一個訊號，以前的反貪部門設在警察內部，最大的作用是多拿一份，而廉政公署直接對港督負責，樂哥能耐再大，也接觸不到港督。
至於錢，說句不好聽的，鬼佬撈錢的手段實在太多了，收黑錢是最低檔也是最惹人厭的，高檔的可以在金融、地皮割韭菜，不光賺的多，還不觸犯法律。
這兩年股災，不光股價，就連地價也跌去九成。
鬼佬在這上面虧的錢，是以百億為單位，相比而言我們警察貪汙的那點錢算的了什麼，連人家零頭都算不上。
署長在我們華人眼裡高高在上，但在滙豐銀行、怡和洋行眼裡，只是普通的打工仔，你說那些財團怎麼會為了自己利益，放縱打工仔挖牆角。
以後鬼佬的政策肯定提升股價和地價，來彌補在股災中的損失。
這兩點都需要穩定的社會環境，相對清廉的執法機構為前提，警察這個橫行霸道通吃黑白兩道的猛獸，必須關在籠子裡。
像樂哥這樣尾大不掉的探長不光要打掉，以後也不允許出現。
不過樂哥這輩子也值了，幾十年後人們提到香江這段歷史，首先想到的就是總華探長雷樂，豬油仔、亨利署長乃至總督都是樂哥的陪襯。”
“那雷仔你呢，也甘心做一個陪襯。”做了雷衛東一年多便宜老師，東叔知道，在雷衛東老好人的面孔下，隱藏著巨大的野心。
他絕對不甘心做一個小警察。
“現在的我連一個陪襯都不算，我的時代在未來，所以我一直等著，等到這個時代到來。”
“要想成為時代的主角，靠等是不行的。”東叔搖搖頭，說道，“雷樂能從數萬華警中脫穎而出，靠的不是等，而是拼，當年為了上位，好幾次把命都差點丟掉。
所以雷仔，現在的你要做好準備，雖然不能做大事，在廉署和樂哥中插一刀，但收買人心還是可以做到的，就比如那些進入的探長。
樂哥能跑，林剛、藍森能跑，但有很多探長是走不了的。
如果你能在他們進去後，把他們的家人照顧好，讓他們生活無憂，等探長們出來之後，僅僅人脈關係就能讓你吃一輩子。”
“楊叔你說的對，這段時間我有些消極了，就好像槍法一樣，光靠埋頭苦練是不行的，應該……”
雷衛東把槍放回槍套，深吸一口氣，然後拔槍、瞄準、射擊，在沒有瞄準的情況下，砰砰就是兩槍。
“不錯，雷仔你已經領悟了槍法的真諦，真正的高手不光要求槍法準，還要求拔槍速度快，就好像牛仔決鬥一樣，只誰拔槍速度快，誰就能在決鬥中佔有優勢。”
看著靶紙上的彈孔，東叔笑道，
“當然，要把這個優勢變成絕對優勢，一槍斃命，那就需要刻苦的練習，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萬次拔槍射擊。
成功是沒有捷徑，走捷徑最後只能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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