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木頭橛子似的杵在那兒幹嘛?有屁就放,沒屁趕緊滾!都不用上工,不用掙工分了?以後都想喝西北風是吧?”
錢宏勝幾個兒女剛剛才因為多嘴捱了老媽的巴掌,現在一個個都跟鵪鶉似的,不敢吭聲,只能將視線看向錢永興。
錢永興對現在的秦香蘭也有點兒打怵,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孩兒他媽,你是不是讓綵鳳把家裡的錢都拿走了?你不知道老五要給老宋家送彩禮啊?你把錢都拿過來是啥意思?誠心想把老五的婚事攪黃了不行?”
秦香蘭不管錢永興說了什麼,施施然上了床,躺靠在了床上。
等錢永興說完了話,抬頭瞟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捂著臉,急得不行的錢宏剛。
“老五給老宋家送彩禮和我那些錢有什麼關係?那五百塊錢是磚廠賠給我的買命錢,給‘我’的,‘我的’,我願意給誰花,怎麼花,我說了算!至於老五的彩禮錢,按照現在村裡的普通標準,我只能出五十,剩下的,我不管,你愛上哪兒整上哪整去。但你要是想打我這五百塊錢的主意?沒門兒!”
被秦香蘭的話噎得差點兒厥過去,錢永興覺得現在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應該是秦香蘭,而應該是他。
自家老婆子原來對自己可是言聽計從的。
這怎麼傷了一回腦袋,到醫院治了一回傷,還治出了一身反骨出來了?
“死老婆子,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當媽的該說的話?老五不是你生的是不是?就算你不看在老五的面子上,你也得看孫子吧!老五說,那宋家丫頭已經懷孕了,你要是不給彩禮,人家就要告咱老五耍流氓!你還想把老五送進去啊?”
剛開始的時候,錢永興說話還是有點兒發怵的,可是說著說著,他就又找回以前對著秦香蘭頤指氣使的感覺來了。
連孩兒他媽也不叫了,直接叫死老婆子。
錢宏勝他們也並沒有覺得錢永興這樣叫秦香蘭有什麼不對。
反正以前老爹總是這樣叫老媽的。
錢宏剛也覺得他媽來醫院治病反而治得不正常了。
生怕他媽真的鐵石心腸,趕緊跟著老爹附和。
“就是啊媽!佳怡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是一定要娶她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孫子,就把錢給我吧!你要不給我錢,我就真的要蹲笆籬子了!”
錢宏勝他們自然也是不希望秦香蘭把錢給老五當彩禮的。
但是他們也知道,如果不拿這個彩禮,老五就得蹲笆籬子的話,他們爸媽是一定不會不管老五的,所以對這個是事情,也就不吱聲了。
他們這次跟著一起過來,主要是怕秦香蘭和錢永興把家裡所有的錢都給了老五。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
即使聽老爹和老五說,不給錢,宋家就要把老五抓進監獄,秦香蘭依舊沒有鬆口。
“呵,你自己管不住自己那二兩肉,蹲笆籬子你也是活該!爽的時候你咋不想著有今天?大老爺們兒,敢做你就敢當!再一個,別拿孫子說事兒!老孃也不缺孫子,誰生的崽子誰養!咋?老孃養你還不夠,還得養你的崽子?做什麼夢呢!”
劈頭蓋臉罵了錢宏剛一通,秦香蘭可算是徹底的舒服了。
這群喪良心的,以為拿孫子來逼她,她就會心軟?
她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不想要了,更何況是別人生的孫子了。
那玩意兒,誰愛要誰要去!